路子,搭上南方商行。
抓捕半月佛,她手上確实有大笔赏银,加上走商无需拋头露面,派管事执契盯著即可,萧东霆知晓后也没说什么。
刚开始,她让管事搭著別人走了两趟布匹器具生意,之后变成粮食,最后才换成衣炭薪之类的御寒物资,另搭一些糙米大豆药材。
走商是东收西卖,她是光收不卖。
光抓捕半月佛换来的赏银,又填上小半个私库,歷时一秋,总算在受灾重地囤下不少东西,分散储存於数州十几个民仓。
倒不是她捨不得拿出全部家当,而是不能有太大动作,以免惹人生疑。
除此之外,拉长囤收时间,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商人敏锐,见有人囤积炭薪和厚衣被,定会探究用意。
去年南方受过冻害,她只需让隨行管事放出消息,说今年寒潮更甚,便会有人跟著囤货。
百姓闻讯而动,家有余力者或多或少也会提前存上一些。
人救不如自救。
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没有人会想到今冬那场雪会下那么大,那么久。
如此大灾,非一人之力能平,她备的这些东西只能应急,最终还得靠轩辕璟力挽狂澜。
轩辕璟这边已经『查清』谢佛礼上的昭示。
这一日细雨如丝,他身著墨色云纹锦袍,外罩一件玄狐大氅,进宫向皇帝稟告查出的结果。
天气渐寒,紫宸殿门窗紧闭,地龙烧得暖融,烘出沉闷的热气。
明黄的烛火映著御案,皇帝斜倚在紫檀圈椅中,手里拿著太子送来的奏报,眉宇间已不见病时的憔悴,只面色还有些许苍白。
他对太子监国这些时日的表现还算满意,眉眼舒展,露出几分讚许。
轩辕璟经通稟入內,脱下被雨丝沾湿的大氅,脸被冻得略微泛红。
皇帝赶紧让吴尽言去传薑茶,合上奏报走过去,“怎么不等雨停再来,若是染上风寒可有得受了。”
轩辕璟坐下来閒话几句,关心过皇帝病情,又喝了薑茶,才开始稟事。
“父皇,儿臣再三审问福光寺厄兆一事,玄真坚称背后无人指使,乃是自行参悟得出。星罗卫彻查福光寺上下,也未见异端。”
皇帝捧著茶盏坐在一旁软榻上,深邃目光状似隨意的垂落,“照你这么说,此事就算是了结了”
“並未了结。”轩辕璟起身,神情变得郑重。
“儿臣不信神佛玄术,但相信事出必有因。儿臣记得去年冬天,父皇曾提过西南冻害,便去太史局翻了下灾异簿,之后又去户部查了诸路灾伤册,发现去年云州、沅州、汀州等地皆受冻灾,牲畜冻毙,越冬作物减收过半,朝廷为此拨下賑灾银粮,以紓民困。”
“冻灾之后难免有饥荒,饥荒则生流民。儿臣查过驛报,灾后確有小股流民劫掠官仓,当地官员奏称已妥善安置,却未曾附上安置详册。儿臣觉得蹊蹺,便著人找到西南来京的走商打听消息。”
“几度探查,才知去年灾期,市面粮价翻了数倍不止,不少百姓买不起粮,只能以草根树皮充飢。今年城中確实少见流民,城外却有山匪横行,时常出没劫掠路人和商队。”
说完,轩辕璟奉上多名走商签字画押的供词。
听他稟告时,皇帝的目光已经寸寸凝沉下来,待看完供词,更是连眼尾细纹都透著冷意。
拨了賑灾银粮,百姓却无食果腹,这中间存著什么猫腻,不用想也知道。
然而很快,他就收敛好情绪,放下供词,重新端起茶盏,“你觉得应当如何”
“儿臣以为,去岁冻灾遗患未清,南方百姓今冬必定艰难。无论玄真所言的雪灾是否应验,朝廷都应格外施恩,以安民生。再者,南方吏治已现蠹弊,需得委派特使亲至督办,才能保证朝廷恩泽直达閭阎。”
皇帝望著眼前正色侃谈的儿子,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