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昭王哪日出宫,他就哪日深夜將急报送到御前
陆未吟越往深处琢磨,越觉得母亲深不可测。
不过很快,她就不纠结了。
去到永昌侯府之前,她也不知道母亲年少时就认识老太君。
母亲的故事,她只知道將军府那一部分,而且还未必是全貌。
至於心中疑惑,等见到母亲时,当面问问就知道了。
浅浅呼口气,陆未吟暂时放下纷杂思绪,含笑看向轩辕璟,双眸映月生辉,“多谢王爷替臣女费心谋划。”
“谁说我是替你谋划”
轩辕璟的目光淡淡扫过她眼尾的胭脂痣,顺势转向天上的月亮,“你自作主张弄一出雪灾厄兆,搞那么大阵仗,最后一桿子给我支去南边,你自己留在京城逍遥,哪有那么好的事”
陆未吟指尖轻轻搭在窗欞上,不自觉循著他的目光看向天边的弯月,极为敷衍的应了声“王爷所言甚是”。
轩辕璟没说话,夜风掠过,搅散呼吸间呵出的浅浅白雾。
月色无声,静謐又温柔。
翌日一早,三个姑娘早早缠腿做好防护,隨队出发。
一行三十余人,快马加鞭由北向南,每过一城,皆有暗信传送回京,呈递到这个或那个的手里。
进入冬月,京都的一场雪才姍姍来迟。
大雪簌簌下了一夜,第二天,朱墙金瓦的宫城被一片素白覆盖。
淑萃宫里,地龙烧得旺盛,容贵妃觉得燥热,挑帘走出暖阁,站在廊下,夹著雪粒子的寒风往脸上一吹,昏沉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院子里,掛了许久苞的那株红梅终於开了,几点殷红缀在雪中,艷得惊心。
和秋狩开猎那天,策马而来的红装一样。
容贵妃如今见不得红色。
一见到红的就会联想到陆未吟,一想到陆未吟,就会想到她相中的儿媳妇如今正在轩辕璟身边当护卫,然后就会忍不住想把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揪过来收拾一顿。
他若爭点气,凭著皇子身份,岂会连个女人都收拢不住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没用。
原本容贵妃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萧西棠身上做点文章,逼迫陆未吟就范,后来听轩辕赫说陆未吟差点在宫门口掐死陆欢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以为是可驯的野马,结果发现是只桀驁狠辣的血梟,想想还是算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真给弄死了,就彻底没指望了。
沉声一嘆,容贵妃收回视线,转身进屋,“把那株红梅挖了,看著烦。”
桂嬤嬤迅速吩咐下去,等容贵妃喝完一盏茶出来,那株红梅已经被连根挖走,连摇落的红也捡进坑里埋起来,拿新雪一盖,便连一丝痕跡都没有了。
容贵妃满意了,正打算让人把坐榻矮几搬出来,喝喝茶赏赏雪,一抬眼,忽然看到一大簇艷红朝自己而来。
“母妃。”轩辕赫怀抱一大束红梅疾步而来,“儿臣府上的梅开了,给您剪了些送来,您瞧瞧,艷不艷。”
容贵妃微挑的眼角抽动两下,骂人的话在嘴里滚了又滚,最后默默咽下去,扯出两分勉强的笑,“放著吧。”
轩辕赫抱著进屋,“儿臣给您插上。桂嬤嬤,快去找个大些的瓶子来。”
容贵妃瞧著他,总感觉这人今日似乎有些殷勤过头了。
果不其然,母子俩坐下来,一盏茶还没喝两口,容贵妃就恨不得把那个插满红梅的大瓶砸他头上,看看他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容贵妃气得咬牙,“你给本宫再说一遍,你想娶谁”
轩辕赫撇嘴站起来,“是您自己说的,反正也娶不到陆未吟,换谁都一样。”
容贵妃拿起茶盏砸过去,“你还说!”
轩辕赫敏捷一跳躲过去,几步窜到门口,手抓著帘子,隨时准备开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