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一事,苏未吟算是和哈图努对到明面上了,但这事儿她没办法跟杨毅明说,又不能不说。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借爆炸引到胡人身上去。
她详细说了一下昨晚山后那次爆炸。
杨毅听完,深铜色的面庞沉如冷铁,紧抿的唇角绷如弓弦。
听她这么一说,確实跟徐大將军所说的情况很像,都是被逼绝境后自行引弹,且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再说雷火弹这东西,寻常人可接触不到。
“那苏护军可在那些人身上发现胡人特徵”
苏未吟是杀过胡人的,若遇到胡人,必能察觉端倪。
苏未吟摇头,“对方身形如常,又不曾开口,无法辨別口音,瞧著和寻常人没什么差別。身上……倒是有股味儿,不过北地人多食牛羊,身上亦有腥膻,没法分辨。”
不能引导得太过明显,过犹不及。
两人齐齐沉默,片刻后,苏未吟说:“我正打算去稟告陆將军,杨参將也一起吧。”
事关重大,还是得让陆奎那个正使知道。
两人去找陆奎,说了针对贼人身份的猜测。
苏未吟只字未提佯装投毒之事,杨毅也假装不知道这个事儿。
苏护军愿意向他坦白,那是拿他当自己人,他得承这份情。
这对父女的关係本就微妙,若是陆奎藉此大做文章,纯粹就是给苏护军惹麻烦,反正苏护军有遇事专断之权,这么做也不算僭越,瞒也就瞒了。
听说事情可能与胡人有关,陆奎面上镇定,实际心里早慌了,生怕苏未吟怀疑到他头上。
昨晚饼里那纸条,该不会就是胡人放的吧
魏平安不是说只用按计划行事,不需要跟胡人直接接触的吗
如果真是胡人,他们又是什么意思
向水窖投毒,那不是连他也一块儿给弄死了
陆奎心下不安,隨便找个由头將苏未吟二人打发了,自己在屋里焦躁的转悠,结果越想越乱越捋不清,愁得连早饭都没吃。
日头升起时,使团拔营,奔赴厉城。
至於沙团驛的事,多方皆会上报回京,后续事宜自有人料理。
午后日光正烈,一支骑兵卷著烟尘出现在官道尽头。
斥候早有来报,想必是来接应使团的。
两队碰上,为首的將领勒住战马,声如洪钟,“厉城昭武校尉张威,奉王都督之命,特来迎接。”
陆奎驱马向前,还礼道:“张校尉辛苦。”
张威是个豪爽的北地汉子,目光扫过使团队伍,从马车內探出的文官们略显疲惫的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回陆奎身上。
“陆將军,沙团驛的事,都督已收到飞鸽传书,具体事宜,还请至厉城详议。”
陆奎客气回应,张威拨转马头,与他並轡而行。
復又疾行两个时辰,他扬鞭指向远处隱约可见的城郭轮廓,介绍道:“前方便是厉城。都督已在府中备下接风宴,为各位大人洗尘。”
“城內营房均已安排妥当,弟兄们舟车劳顿,可即刻入驻休整。一应粮草补给,厉城已全力备齐,绝无短缺。”
隨后,他略微压低声音,谈及安全要务:“为使团安全计,厉城已加派斥候,外围五十里动静,皆在监察之中。只是……”
他略显歉意地补充,“都督特意嘱咐,请贵部派遣几位熟悉情况的弟兄,与我方斥候一同轮值,以便协同布防,还望苏护军代为协调。”
陆奎听他说得条理清晰,安排周到,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半,应道:“张校尉思虑周全,陆某在此谢过。我这就安排人手,与贵军协同布防。”
这活儿自然是交给苏未吟了。
说话间,厉城那高大灰黑的城墙已清晰可见。
两股人马合为一处,旌旗招展,迎著西斜的日光,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