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虞念带着抱着小黛的方青眉，来到了祝安然暂住的那栋别墅前。
路上虞念已经给祝安然发了消息。
门很快打开，祝安然穿着家居服，脸上带着关切和疑惑：“虞念，青眉，这是……？”
“进去说。”虞念示意。
方青眉跟着进去，在祝安然的帮忙下，很快在二楼一间安静的客房安顿好了小黛。
她将仪器从储物袋中取出，连接在小黛身上重新启动，数据稳定。
看着这一切，方青眉一直紧绷的脊梁，才真正松弛下来。
三人来到一楼客厅。
“老大……我……”方青眉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准备说出那个艰难的决定……她得自己去救孟姨。
话还没出口，就被虞念截断了。
“我和你一起去。”
虞念说这话时，甚至没抬头，目光专注地在系统面板上快速滑动，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说“我和你一起出去散散步”。
方青眉彻底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虞念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老大，”她声音有点哑，带着不敢置信，“你、你怎么知道我要……”
“我怎么会不知道？”虞念终于从面板上移开视线，看向她。
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映着方青眉仓惶的脸。
“孟姨照顾小黛这么多年，对你来说，早就是家人了。你怎么可能放着她不管？”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些，带着一种冷静的考量：“而且，往现实了说，小黛需要人照顾。孟姨是最合适的人选。救她回来，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小黛以后能有人妥善看护。”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方青眉强撑的镇定。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虞念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手指死死抠着掌心。
“老大……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的。”她声音发哽，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你已经帮我太多了……安顿小黛，布置这里……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疏忽，是我没保护好孟姨……”
懊悔像潮水一样淹上来。
早上见孟姨的最后一面，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孟姨早上还跟我提过，说楼下有生面孔在打听住户……”方青眉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自我厌弃。
“我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可疑，多留了个心眼，却根本没想到会是归零旅社，还来的那么快……我太蠢了，我要是当时就……”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虞念的声音平稳地切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归零旅社想对付谁，手段多的是，防不胜防。真要说责任，我也有。”
她微微蹙起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是队长，却低估了她们的行动力，也没提前给你们做好足够的风险预警。我更没想到，她们第一个下手的突破口，会选择你。”
“不！老大，这绝对跟你没关系！”方青眉猛地抬起头，急切地反驳，眼圈通红却眼神认真。
“你是队长，但你不可能面面俱到，把每个人都护得密不透风。我们的安全，最终要靠我们自己警惕。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把孟姨和小黛保护好……”
她用力抹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压不住。
“我会想办法找到线索的。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就去找克洛伊，和她谈条件。哪怕她有再诡异的能力，哪怕要死上无数次，我也要缠住她们，直到找出孟姨的位置。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孟姨平安带回来。”
“谈条件？”虞念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拿什么谈？你自己吗？”
方青眉抿紧嘴唇，没说话，但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
“别说傻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