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著炸鸡和奶茶跑进船舱內部,兴高采烈的说:“海潮,今天我们又有炸鸡可以吃了。”
船舱內。
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子,正在卖力的清洗內舱。
看见少女进来。
男子关了水阀,笑吟吟的接过少女手上的炸鸡,“哇~,今天这么多”
少女含情脉脉看著他,迫不及待將一块炸鸡递到他唇边,“是的呢,你快尝尝,还热乎著呢!”
顾汀州张口咬住炸鸡,酥脆外皮在齿间碎裂,热气混著肉香漫开。
他眼角弯起孩子气的满足,指尖却无意识摩挲著腕间一道浅疤。
那是车祸坠海难后留下的。
像条模糊的印记,总在触碰时让太阳穴隱隱发疼。
“还是海珠买的最香。”他含著食物含糊道,目光落在少女黑黑却明亮的脸上,心底涌起莫名的暖意,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空落。
海珠脸颊微红,把奶茶递到他手上:“还有奶茶呢!”
顾汀州笑著接过奶茶,喝了几口,“嗯好喝。”
海珠挨著他坐下。
膝盖抵著船板上的渔筐,指尖戳了戳他沾著水珠的胳膊:“今天出海时,我看到一群白海鸥跟著船飞,它们会不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呀”
顾汀州顺著她的话望向船舱外。
湛蓝的海面泛著粼粼波光,远处的云像揉碎的絮。
他笑著点头,指尖却又摸到了腕间的疤。
太阳穴传来熟悉的钝痛,脑海里闪过一帧模糊的画面。
有人牵著他的手,站在一片开满白色的草坪上,风里有淡淡的香气。
“……可能吧。”他收回目光,掩饰性地咬了一大口炸鸡,“对了,你昨天说想换的那批渔网,今天阿婆有没有帮你带过来”
“带啦!”海珠眼睛一亮,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一个鼓鼓的布袋,“你看,还是新的呢,比我们现在用的结实多了。”
她蹲在地上翻出渔网,指尖划过细密的网眼,“等下次出海,我们就能捕到更多鱼了,说不定还能换到你一直想要的那个收音机。”
顾汀州看著她认真的模样,心底的空落渐渐被暖意填满。
这三年。
海珠的嘰嘰喳喳是他唯一的声响,渔船的摇晃是他唯一的安稳。
可偶尔,尤其是在寂静的深夜,他总会被莫名的情绪裹挟。
好像,他本该属於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不一样的风景,有让他心口发紧的人。
“海潮,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海珠察觉到他的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顾汀州回神,揉了揉她的头髮,掌心触到她粗糙却柔软的髮丝,“就是觉得,今天的海风好像比平时暖一点。”
海珠仰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因为我们有炸鸡吃呀!”
她说著。
把最后一块炸鸡塞进他嘴里,“快吃快吃,吃完我们去检查渔网,明天还要早起赶渔汛呢。”
顾汀州嚼著炸鸡,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嘴角噙著笑。
阳光透过船舱的小窗照进来。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零碎的和抓不住的记忆碎片,像海面上的泡沫,轻轻一碰,就消失不见了。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把那些莫名的情绪,悄悄压回了心底。
三年了…
他不记得他是谁
他只记得…
当他清醒以后,他就在一条渔船上。
是一个老渔民和一个少女把他救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伤的很重。
全身骨折了好几处,腿也断了。
幸好…
这个少女和她爷爷,一直照顾著她,还给他请了医生,买了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