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出墓园。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
一位身著笔挺黑色西装,戴著金丝边眼镜。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他神情肃穆,步履沉稳。
“请问,是汤乔允女士吗”男人的声音如同这天气一般,带著公事公办的清冷。
汤乔允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看著这个陌生的男人,“我是。你是”
男人从內袋中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上,“敝姓陈,是宫北琛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
“宫先生在前些日子,委託我处理他遗嘱的相关事宜。根据遗嘱执行条款,在確认他去世后,我需要第一时间找到您。”
“遗嘱”汤乔允愣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嘲讽。
“他……立了遗嘱”
她从未听宫北琛提起过。
在她最后的记忆里,他们之间还充斥著误会、伤害与无法弥补的裂痕。
他怎么会……早早的立了遗嘱呢
“是的,汤小姐。”陈律师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
“宫先生將他名下所有的个人財產,包括但不限於其持有的宫氏集团股份,国內外多处不动產。金融帐户资產,以及其个人收藏等,全部指定由您一人继承。”
轰——
又是一个惊雷,在汤乔允的心头炸响。
比听到顾汀州还活著时。
更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全部……给我”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这不可能……你弄错了……”
他恨她才对。
他应该把一切都留给轩轩。
或者捐出去,而不是给她这个他口中『无情无义』的女人。
“不会错的,我们是很严谨的。”陈律师的语气十分肯定,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封装严谨的文件。
“这是遗嘱副本,您可以过目。宫先生立遗嘱时,精神状態良好,程序完全合法有效。”
“里面明確写明,『我,宫北琛,在此立下遗嘱,將我死后拥有的全部財產,遗赠给我的爱人,汤乔允女士。』”
“我的爱人……”
这四个字。
像一把淬了火的钝刀,狠狠割在汤乔允的心上。
他到最后……
还是认她是他的爱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他生前,他们要彼此折磨,要用最锋利的言语去伤害对方
为什么要在生死永隔之后,才用这种方式,向她投下这颗摧毁一切认知的重磅炸弹
她以为她终於还清了情债。
可以带著夏夏和未出世的孩子,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可这突如其来毫无保留的“馈赠”,將她所有的心理建设瞬间击得粉碎!
这不是馈赠,这是枷锁!
是用他全部的生命和財富,铸成的、她永生无法挣脱的枷锁!
她踉蹌一步。
伞从手中滑落,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髮和衣衫,但她浑然不觉。
泪水汹涌而出,混著雨水,布满了她苍白的面颊。
她终於支撑不住,跪倒在泥泞的草地上,失声痛哭。
那哭声里。
不再是单纯的悲伤,而是充满了巨大的困惑迟来的悔恨、以及一种被命运彻底愚弄后的崩溃。
他给她留下了富可敌国的財產。
可他同时也把她永远地囚禁在了名为“宫北琛”的牢笼里。
“……不,我不接受。”
陈律师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著。
他看著这个在雨中痛哭到几乎晕厥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