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霄的神情在这一刻却变得更加深沉起来。
她没有回应,偏过脸去,仿佛在权衡著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空气再次凝固,时间似乎被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於开口,声音里带著难以形容的压抑感:“我这位家长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问题,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吗”
陈墨心摸了摸后脑勺:“额,抱歉,我没理解您的问题。”
洛雪霄似乎心事重重,她又从怀中摸出烟盒,这次也不询问陈墨心了,直接点上一根女士香菸,咬在唇间默默抽著。
那双瑰红色眼瞳倒映著火星,在繚绕的烟雾后面若隱若现,显得前所未有的深邃:“我不知道你对洛澪佑了解多少,她並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正常人。”
“作为一名母亲,我不该这么说自己的孩子,但我可以把心里话告诉你她是一头怪物。”
洛雪霄指尖夹著香菸,默默注视著燃烧的菸头,声音又沉又缓:“我最初意识到这件事,是在她9岁那年。”
“当时她趁家里的保姆不注意,带著几个小朋友玩火,结果烧掉了一大片园。
“这本来没什么,小孩子闯祸嘛,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赶回家確定几个孩子都没事,就带他们去了心理诊所。”
“面对心理医生的询问时,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害怕、后悔之类的情绪,哭成一片...但你知道洛澪佑对医生说了什么吗”
洛雪霄抿著嘴唇,似乎时隔这么多年,当年的事仍让她心有余悸:“当时,洛澪佑大笑著对医生说—放火真好玩。“
“她笑得很开,从到大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那么开。”
“我问她,为什么会觉得放火好玩她这把火烧掉很多树,鸟儿们没有家了,还有很多昆虫之类的小动物被烧成灰烬,那些草草也都是生命,怎么能觉得好玩“
“她听后直接哭了,就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抹著眼泪跟我说对不起,说她不该那么做。”
“当时我还是比较欣慰的,觉得可能是孩子一时童言无忌,知错能改就好。”
“但我转过身的时候,墙边刚好有一面镜子,我无意间从镜子倒影里看到了那一幕。”
“洛澪佑边哭,边悄悄看著我的背影,然后”
洛雪霄用两根食指抵住唇角,往上一拉,牵扯出一张阴森的笑脸。
“她露出了这样的笑容,明明表面上在哭著道歉,暗地里却偷偷在冷笑。“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毛骨悚然,打心底里感觉到害怕。”
“你知道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吗我一直对洛澪佑藉口称是因病去世,其实並不是,而是另有隱情。“
“那年我跟丈夫在东北做考察,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一头受伤的老虎,它被捕兽夹抓住了,动弹不得。“
“那头老虎很乖,看到人类之后没有喊叫,也没有做出任何应激反应,只是趴在那里呜咽,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们。”
“我丈夫靠上前进行了好几番確认,无论是触碰身体,亦或是检查伤口,那头老虎都很配合,没有展露出任何攻击性。”
“於是他放下心,觉得万物有灵,就用隨身工具帮忙卸掉捕兽夹,让那头老虎得以挣脱出来。”
说到这里,洛雪霄眼中浮现起难言的忧伤。
“但也正是老虎挣脱捕兽夹的瞬间,它突然扑向我丈夫,咬断了他的脖子。”
“那一幕往后一直縈绕在我的噩梦里,我不敢相信,一只野兽居然这么懂得偽装,知道用人畜无害的模样欺骗人类,让人帮他解除枷锁,等挣脱以后再释放凶性...简直就是头怪物。”
“所以,当看到洛澪佑用哭泣作偽装,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乖宝宝,然后暗地里偷偷露出冷笑,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恐怕生了一头怪物。“
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