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里原本雅致的摆设推到一边,把孙贵的夜壶灯摆在桌子中央当氛围灯。
“老钨!老钨呢!”
他拍著桌子喊道。
一个浓妆艷抹、风韵犹存的老钨战战兢兢地过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这儿最红的姑娘都叫出来!会唱曲的唱曲!会跳舞的跳舞!弹琵琶的使劲弹!”
“爷....我们这儿的姑娘,一条船一个,您若全要了,恐怕其他爷.....
“什么一条船一个,让隔壁贪官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清官玩不起!”
“不是的爷,大家都一样!”
“我管你那么多!快!给我兄弟们一人安排一个!要活儿好的!”
张说著,又看了眼其他桌子,补充道:“还有,好酒好菜,儘管上!今天爷高兴,请兄弟们乐呵乐呵!”
老钨刚想叫『有人砸场子』,另一名比较有眼力见的老馆儿,连忙招呼道:“哎哟!爷您放心!保准让您和各位爷满意!”
说完,也不管老钨的脸色,当即朝身后呼喊道:“姑娘们!快!都出来见客了!上好酒!上最好的席面!”
“来啦——!”
顿时,丝竹声起,鶯歌燕舞,美酒佳肴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都他妈给老子放开点!”
张一脚踩在凳子上,端起一大碗酒:“咱们今天是来享受的!忘了之前的一切!今晚只有酒和姑娘!千了!”
“干了!”
眾人被他的情绪感染,纷纷端起酒碗,仰头痛饮。
几碗酒下肚,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赵丰满楼著一个歌姬,大声吹嘘自己今天怎么抬走了曹国公家的屏风。
另一个御史则跟舞姬比划著名自己骂茹瑞时的英姿。
孙贵甚至试图用夜壶灯给一个弹琵琶的姑娘打光,嚇得人家差点把琵琶扔河里...:
整个凤求凰画舫,彻底被这群抽象的傢伙改造成了大型底层京官团建现场。
丝竹雅乐混著划拳行令声,翻起舞伴著吹牛逼的吆喝,夜壶灯的光芒与华丽宫灯交相辉映。
张看著这荒诞的一幕,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对!就是这样!
使劲造!使劲作!使劲疯!
最好明天全应天府都知道,他们这群奉旨审计,在秦淮河狂欢。
而且还领了老朱的赏赐。
他就不信,老朱能忍住不找他,
只见他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走到船头,对著秦淮河两岸的灯火,运足內力,大声吼道:
“朱重八!你不是疯子吗!有本事!你现在就来砍死老子!
“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爷爷一一!
声音在河面上传出去老远,引得无数画舫上的人探头张望,目瞪口呆。
疯了!
彻底疯了!
隱藏在岸边人群中的锦衣卫探子,面无表情地快速记录著。
【戌时三刻,张飆於凤求凰画舫,公然挥霍赏银,妓饮酒,並再次於公开场合辱骂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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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內,沈浪也喝得有点多了,端著酒碗凑到张身边,大著舌头问:“哥.....咱们以后还审计吗”
“审计个屁!”
张一把搂住沈浪的肩膀,醉地喊道:
“明天老子就去奉天殿问老朱,这秦淮河的消费水平合不合理问问他的內帑银够不够咱们天天来快活!”
“好!!”
一群醉鬼跟著起鬨。
然而,就在这时一一道不合时宜的、带著哭腔和无比焦急的声音,穿透了画舫的喧囂:“哥!哥!不好了!!”
只见一个留守在临时库房的小吏,连滚带爬地衝上画舫,脸色惨白,气喘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