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这一切,都还在皇爷爷……甚至父王的预料之中”
朱高煦迟疑地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置信。
“至少,父王认为远未到需要我们冒险的时候。”
朱高炽重重点头,將那张纸条就著烛火点燃,看著它化为灰烬:
“我们要做的,就是像父王说的那样,『静待天明』。”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看向两个弟弟:“从此刻起,燕王府上下要表现得比平时更加恭顺、更加低调!”
“老二,尤其是你,绝不可再外出一步!收起所有脾气!”
“老三,你的嘴巴要严点,哪怕是府中之人,也不要隨便乱说话。无聊就吃猪头肉,吃猪蹄,想你飆哥!”
“那……那个铁盒呢”朱高燧压低声音问。
“与我们没有任何关係!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朱高炽斩钉截铁道。
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齐齐点头:“明白了,大哥!”
烛光下,三兄弟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了一些。
虽然外面的风暴愈发猛烈,但父亲这封简短却重逾千钧的密信,如同在惊涛骇浪中为他们拋下了一个沉稳的锚。
……
与此同时,华盖殿內。
蒋瓛单膝跪地,向老朱详细稟报了审讯结果,以及行刑经过,包括方孝孺在刑场上的表现和他那番言论,都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老朱静静地听著,手指习惯性地敲击著扶手,脸上看不出喜怒。
当听到方孝孺呵斥退缩士子、说出『头颅可断,血可流,浩然之气不可夺』时,他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光芒。
【方孝孺……那个宋濂的弟子名声倒是响得很啊!】
他心中冷哂。
【骨头硬,不怕死,是个治理天下的人才,可惜……就是过於傲气。】
【要压制他一下,將来才能够成大器。】
“嗯,咱知道了。”
老朱的声音平淡无波,似乎对方孝孺的表现並不意外,也並不十分在意。
“那些嚇破了胆的士子,后来如何了”
“回皇上,行刑之后,大多失魂落魄,已有人开始陆续散去。”
蒋瓛谨慎答道:“但仍有一部分人,以方孝孺为首,依旧跪在原地,不言不动,似有……死諫之意。”
“死諫”
老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就让他们跪著吧。喜欢跪,就跪个够。咱倒要看看,他们的膝盖能比咱的耐心硬多久。”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下达了新的指令:
“传旨给刘三吾、还有都察院那几个还算老实的老傢伙。”
“让他们去劝劝那些跪著的读书人。”
“告诉他们,张飆一案,咱自有公断,不日便將明詔天下。”
“若他们现在散去,咱可以既往不咎。”
“若再执迷不悟,聚眾胁迫……”
老朱的声音骤然转冷:“那下次砍的,就不止是台上那几个了!勿谓言之不预!”
这是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既给了台阶下,也划下了最后的红线。
“是!臣明白!”
蒋瓛领命,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皇上,那方孝孺此人……”
老朱瞥了他一眼,目光深邃:
“方孝孺……先不必动他。”
“此人名声太大,杀之,恐寒天下士子之心,正中了某些人下怀。”
“但他今日所言所行,给咱记清楚了。”
“此人……可用,但不是现在。且看他日后如何。”
老朱对方孝孺的態度十分明確。
暂时冷处理,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