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轻鬆得像是来串门。
那宦官嚇得腿肚子转筋,连滚带爬地进殿稟报。
殿內,老朱刚用完早膳,正看著一份关於各地平叛的新奏报,听到宦官颤抖的稟报,他执奏疏的手猛地一顿,眼中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这个疯子,居然敢主动来找咱!】
他本能地想拒而不见。
但心底那份对未知和秘密的忌惮,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看看这个疯子还能玩出什么样的好奇,最终占了上风。
“让他进来。”
老朱的声音带著压抑的火气。
不多时,张飆那身略显滑稽的官袍出现在殿门口。
他甚至还象徵性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这才迈著四方步走了进来,脸上掛著一如既往的、让老朱看著就火大的笑容。
“罪臣张飆,叩见皇上。”
他隨意地行了个礼,不等老朱叫起,就自己站直了身子。
“哼!”
老朱冷哼一声,目光如刀:
“张飆,你好大的架子!不经通传,擅闯宫禁,你眼里还有没有咱这个皇帝!”
张飆浑不在意,笑嘻嘻地道:
“皇上息怒,臣这不是有十万火急、关乎国本的大事要稟报嘛!”
“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一耽误了国家大事,那才真是罪过。”
“哦关乎国本”
老朱眼神眯起,带著浓浓的嘲讽:“你又想审计谁是咱的龙椅,还是咱的棺材本”
“皇上英明!”
张飆立刻顺杆爬,脸上露出『您可算说到点子上了』的表情:“臣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审计一事!”
“不过……”
说著,他话锋一转,又接著道:
“臣这次想审计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或者衙门,而是……这大明朝的监察制度本身!”
“嗯”
老朱微微一怔,没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飆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语气变得激昂起来:
“皇上,您难道不觉得,咱大明朝现在的监察,就跟瘸子走路一样,一边腿粗,一边腿细,彆扭得很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
“这边,是您的锦衣卫!好傢伙,飞鱼服,绣春刀,威风凛凛!”
“可他们是什么出身大多是军中悍卒、江湖草莽!让他们抓人、杀人、搞刑讯,那是一把好手!”
“但让他们去查帐去核对田亩赋税去釐清复杂的官场利益输送那不是赶鸭子上架,逼张飞绣吗!”
说完,他又伸出另一根手指:
“这边,是都察院那帮御史言官!整天之乎者也,满嘴仁义道德,弹劾起来引经据典,听起来头头是道。”
“可他们除了动嘴皮子,写几篇团锦簇的奏章,还能干什么”
“他们有行动力吗他们有专业能力去核实那些隱藏在浩如烟海文书下的贪腐吗没有!”
“他们就是一群只会叫唤,不会咬人的看门狗!制约不了真正的文官集团!”
老朱听著,脸色变幻不定。
张飆这话虽然尖刻,却並非全无道理。
锦衣卫长於侦缉刑讯,疏於钱粮细务。
都察院清流空谈多,实干能力弱。
这確实是他制度设计上的一个痛点。
“那你待如何”
老朱不动声色地问。
张飆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自己拍瘸,但双眼放光的道:“所以,臣请皇上,设立一个全新的衙门,大明反贪局!”
“反贪局”
老朱咀嚼著这个陌生的词。
“对!反贪局!”
张飆手舞足蹈地解释:“它不干锦衣卫那些打打杀杀的糙活,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