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贵方使团是为祭拜崇禎皇帝而来,若是就这么离去,岂不是有违人臣之道”
“我只是不忍黄侍郎和霍朗中落下不忠的骂名。”
黄澍:“那就杀了我们吧。”
霍清源一愣,呆呆的看向黄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了
范文程淡淡一笑,轻谈大义者,临阵必变节。
“黄侍郎,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我大清向来是以礼待人,不会妄动杀念。”
“坐坐坐,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吧。”
黄澍冷哼一声,这才坐下。
霍清源擦了擦头上的汗,如蒙大赦。
范文程笑著说道:“大明朝虽然已经在南京另起炉灶,可自古以来,在南京的,皆是短命王朝”
“东吴,东晋,宋,齐,梁,陈,盖莫如是。”
黄澍已经猜到了范文程的意图,扭过头去,只留侧脸。
范文程继续说著,“我听闻,张献忠兵进四川,蜀地半境落於贼手。”
“武昌左良玉听调不听宣,福建郑芝龙隱隱有独立之势,云贵两省的土司叛乱不止,北地又早已失去。”
“南京,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呀。”
黄澍反驳道:“我大明圣皇在上,群贤满朝,何来的岌岌可危。”
“范学士,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这样的攻心计谋,太过拙略。”
范文程:“此绝非攻心计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没想到,实话,竟然这么伤人,以至於都让黄侍郎產生了误会。”
“你说是吧,霍郎中。”范文程侧身看向霍清源。
霍清源没想到范文程会將话扔到他的身上。
“可,范学士所言,也不是什么实话呀。”
“难道,我得到的情报有误”范文程故作反问,接著又自答起来,“应该不会吧。”
“我这不光有各地探查来的情报,还有各地往来的公文呢。”
“这是北京城,是大明朝的都城。各地的奏事的公文每天都像雪一样涌过来。”
“虽然现在大明朝的都城於无奈之下迁回了南京,但北京毕竟当了二百多年的都城。”
“崇禎一朝十七年的公文,可全都积存在北京。”
“李自成进了北京城,只顾的抢金银財宝了,眼里哪顾得上这些废纸。”
“不过,李自成抢的那些金银財宝,在庆都一战,全部被我大清截获。”
“而那些公文,自然也在我大清手中。”
“根据各地公文奏报,稍微一推断,想要弄清楚明廷的形势,还是不难的。”
“霍郎中刚刚的话,怕是自欺欺人吧。”
范文程的眼神又从霍清源身上游离到黄澍身上。
黄澍回懟回去,“自欺欺人的,不是霍郎中,恐怕是另有其人。”
“仅凭几纸公文能判定什么,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谈的越多,错的越多。最后,只会惹人笑话。”
范文程笑道:“我不认为我的推断有错。”
“听闻黄侍郎曾任湖广巡按御史,左良玉就在武昌,难道他不是听调不听宣”
“听闻霍郎中在兵部武选司任职,难道不清楚福建郑芝龙的事”
黄澍和霍清源碰了一下眼神,二人心中无不惊骇。
使团向清朝递交的照会,上面只写了二人现在的官职,即正使兵部右侍郎黄澍、副使兵部武选司郎中霍清源。
二人以前的官职,清廷不可能知道。
可偏偏范文程知道一清二楚。
那就说明,使团里有人被范文程收买了,向清军透了底。
范文程这是在有意透漏信息,以做敲打。
黄澍平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