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个伤兵突然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医官脸色大变：“是破伤风！没药了！”楚小小想都没想，摸出腰间的银针，三指按在伤兵人中、合谷、涌泉三穴，指尖翻飞如蝶，不过片刻，抽搐竟停了。
“你这是……针灸？”医官目瞪口呆。
“祖传的土法子。”楚小小擦了擦针上的血，“比你的‘急效散’管用。”
林潇然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这些日子她在边关硬撑，不是不怕，只是没退路，此刻看着帐篷里渐渐恢复秩序的伤兵，看着楚小小被药汁染黄的指尖，突然明白楚景渊那句“等一场金融雨”是什么意思——不是等来白银，是等来能托住人命的底气。
傍晚时分，楚小小正在给一个小士兵包扎划伤的胳膊，对方怯生生问：“姐姐，你是不是天上下来的医仙啊？比庙里的菩萨还灵。”
她手一顿，抬头看见帐篷外夕阳正红，林潇然站在霞光里冲她笑，远处传来暗卫们分发粮草的吆喝声。她突然觉得，比起京城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新币旧币，此刻指尖触到的温热皮肤，伤兵眼里重新亮起的光，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什么医仙。”她低下头，耳根微红，“我就是个会缝衣服的。”
帐篷外，林潇然对楚景渊派来的暗卫说：“告诉殿下，药够用了，伤兵也稳住了。另外……替我谢他送的金疮草。”暗卫刚要走，她又补充道，“对了，京城的金融战要是打赢了，别忘了给小小记头功。”
暗卫笑着应下，转身消失在暮色里。林潇然望着楚小小在帐篷里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场仗不管打多久，只要身边有这样的人，就总有胜算。
而此刻的京城，楚景渊正站在钱庄门口，看着百姓们举着旧币兑换白银，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手里捏着一枚旧铜钱，想起楚小小临走时塞给他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新币像纸，旧币才是钱，能买粮食的才是好钱。”
他低头笑了笑，将铜钱揣进袖袋。远处传来户部侍郎被抄家的消息，他没回头，只是对侍卫长说：“告诉楚小小，她要的那批缝合针，我让人打了一百支，明天送边关去。”
侍卫长应着，看着自家殿下望着钱庄的方向出神，突然明白——这场金融战，从不是为了赢过谁，而是为了让那些藏在账本后的蛀虫知道，百姓手里的每一枚旧币，都该换来实实在在的安稳，就像边关那些伤兵眼里重新燃起的光，比任何新币都值钱。
夜色渐浓，边关的帐篷里亮起了灯。楚小小趴在药箱上打盹，林潇然给她披上披风，看着她被药汁染黑的指尖，突然想起京城那位总爱算计的殿下——或许，他派小小来，从来都不是为了送药，而是想送个能让她松口气的人。
帐篷外，金疮草的香气混着炊烟飘进来，楚小小咂了咂嘴，在梦里嘟囔：“……新币是废纸……医仙才不要……”
林潇然失笑，替她掖好披风。远处的烽火台上，哨兵正吹着笛，调子轻快得不像在打仗。她知道，这场仗，他们没输。而京城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想来也快见分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