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跪在这儿,定要红着眼眶闹上一通,说不准还会摔了东西,可今日竟这般安静,连语气都软得不像她。
这反常的模样,让皇帝心头的责怪瞬间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担忧。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放柔了些:“宁儿,你与齐云舟之间,可是闹了什么误会?”
在他眼里,宁儿对不住齐云舟的地方多,当年为了逼齐云舟成婚,宁儿又是堵军营又是绝食,那般痴缠的模样,哪像是会主动伤害齐云舟的人?
如今齐云舟宁可冒着触怒天颜的风险求和离,这里头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安宁闻言,指尖轻轻蜷了蜷,没直接回答,只抬起头时,唇角已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眼底像是蒙了层薄雾:“没什么误会,父皇,和离是儿臣先提出来的。
齐将军念着夫妻一场,不愿让儿臣担下‘善妒弃夫’的名声,这才自作主张来求您。”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皇帝猛地坐直身子,瞳孔微扩,满是震惊:“你说什么?”
不仅是皇帝,跪在地上的齐云舟也猛地抬头,瞳孔震得发颤。
安宁这话是真是假,他比谁都清楚。
可此刻听她将和离的缘由揽在自己身上,他才真正意识到,她是真的铁了心要与自己和离。
心口的闷痛愈发清晰,连呼吸都沉了几分,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过气。
皇帝盯着安宁苍白的侧脸,越看越觉得不对,眼中的担忧更浓,语气也急了些:“宁儿,你可是受了委屈?”
话音落,他锐利的目光扫向齐云舟,那眼神冷得像冰,大有只要安宁点个头,就将齐云舟千刀万剐的意味。
安宁连忙摇头,指尖轻轻拽住皇帝的袖口,声音带着点急切的解释:“父皇,您别误会,齐将军对儿臣很好,儿臣没受委屈……”
她尾音故意拉长,顿了顿,缓缓垂下头,乌黑的发丝落在颊边,遮住了大半神色,只余声音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儿臣不懂事,这些年一直缠着齐将军,明知他心在战场,却还是用婚事绑着他…
齐将军本是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人,却因为儿臣,成了再也不能领兵的驸马,是儿臣耽误了他。”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愈发沙哑,连肩膀都轻轻抖了抖,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觉得满是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