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牵涉其中,这事显然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
安宁眸光沉了沉,眼角微眯,抬手捻起弩箭,指腹反复摩挲着箭尾的云纹缠鹰,连鹰爪下玄铁令的细微刻痕都没放过。
烛火跳动着映在她脸上,褪去了方才的慵懒,眉峰轻蹙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凝重:“羽林卫归禁军统领管辖,调遣需持先帝亲赐的玄铁符,规矩极严。
这人能拿到刻有此图腾的弩箭,要么是他与羽林卫关系匪浅,要么他本身就是羽林卫中的人,其背后之人,绝不是普通权贵。”
“主子说得是。”明川适时的补充道:“属下追至巷口时,曾与那人交手三招,他出手极有章法,每一招都带着禁军制式武学的规整,显然是自小便受过正统训练。
不仅如此,他绕路时专挑京中的僻静胡同走,对街巷布局熟得像自家后院,显然不是外乡人。”
这番话,基本上彻底坐实了此人就是羽林卫的身份。
雅间里的氛围瞬间沉了下来,烛火的影子在墙上晃着,连呼吸都似比刚才更轻了些。
安宁放下弩箭,指尖捻过方才握箭残留的冷意,指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掂量局势的轻重。
她垂眸思忖,眉峰微蹙,烛火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影,掩去了几分情绪。
羽林卫是皇帝亲卫,贴身护持宫闱,所以七夕那晚的杀手认得她,并不奇怪。
可对方的手竟能伸到皇帝眼皮子底下,这渗透之深,远比她最初预想的更棘手,形势显然没那么乐观。
她突然想到书中剧情。
书里曾轻描淡写的提过一段,江淮暴雨,连月不绝,皇帝亲自前往京郊圣安寺向天祈福,祈求太平。
彼时,有一队北疆刺客,混迹在商队中潜入京都,并在那时对皇帝发难。
就是那次混乱,楼月白救了皇帝,从此平步青云,成了朝堂新贵。
可如今细想,哪有那么简单?
北疆人能精准摸到圣安寺,避开层层守卫,分明是有内鬼里应外合,想借此机会杀掉皇帝。
只可惜,那本书满篇都是桑枝枝在几个男人之间的来回拉扯,对朝堂暗流所言甚少,所以安宁并不知道,此事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不过是谁并不重要,她既成了安宁,又已知天机,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此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