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视线,却死死地落在了她递过来的搪瓷缸杯沿上。
那里,一点晶莹的水渍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是她刚刚喝过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接了过来。
仰头,一饮而尽。
那股平日里让他皱眉的甜腻味道冲进喉咙,他这次,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像……也没那么难喝。
苏白最终只吃掉大半个馒头,剩下的食物,理所当然地全部进了陆枭的肚子里。
吃完早饭,陆枭利落地收拾了碗筷。
苏白则进屋背上一个碎花布做的挎包。
这还是原身的娘用做衣服剩下的料子缝的,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陆枭借了部队的吉普车,直接开上了渡轮的甲板。
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的尽头喷薄而出。
万丈金光刺破云层,将整片蔚蓝的海面,染上了一层璀璨耀眼的碎金。
海鸥在霞光中穿行,发出清亮高亢的鸣叫。
“真美。”
苏白看着眼前的壮景,喃喃道。
“我去甲板上看看。”她转头对陆枭说。
“我陪你。”
陆枭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解开安全带,跟她一起下了车。
清晨的渡轮上人还不少。
大多是去市里采买的军嫂,一周才一班船,此刻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陆枭一出现,他那近一米九的身高和一身冷冽迫人的气场,瞬间就让周围的喧闹声小了下去。
空气中那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或好奇、或探究、或嫉妒,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身边的苏白身上。
“哎哟,苏妹子!陆团长!”一个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安静,是张姐。
张姐看到苏白,眼睛一亮,热情地凑了过来,“你们这也是去市里啊?可真巧!”
“张姐。”苏白对她笑了笑,“去市里办点事。”
张姐好奇地问:“办啥事啊?”
不等苏白回答,陆枭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极其自然地站在了苏白身边。
他看着张姐,目光沉沉,扫过甲板上的每一个人。
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整个甲板上,激起了轩然大波。
“带她去市里,置办结婚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
甲板上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军嫂的表情都凝固了,震惊、难以置信、嫉妒、酸楚……各种情绪在她们脸上交替闪过,精彩纷呈。
陆团长……
这座全军区所有未婚女青年都渴望攀登的雪山之巅……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丫头给……拿下了?
“哎呀!那可真是大喜事啊!”还是张姐最先反应过来,真心实意地笑开了花,“恭喜恭喜!陆团长,苏妹子,你们这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周围的军嫂们这才如梦初醒,不管心里怎么翻江倒海,当着陆枭的面,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恭喜陆团长,恭喜苏同志。”
“苏同志可真有福气。”
此起彼伏的恭喜声,听起来却总有几分言不由衷和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白神色淡然,对这些或真或假的祝福照单全收,不卑不亢。
陆枭却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心思。
他低头,对苏白说道。
周身那足以冻结空气的冷冽气场,在面向她的瞬间,便化为春水。
“走吧。”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保护欲。
“不是要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