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主钱广进与万宝楼枫老的紧急协调与强令之下,
整个青云城如同一架生锈却突然被强行推动的机器,
以一种近乎悲壮的速度,进入了最高级别的全面戒严状态。
四座城门被厚重的精铁闸门轰然落下,城墙之上,
原本稀稀拉拉的守军被替换成了城主府最精锐的卫队,
以及临时征召的各家族护院、散修中的好手。
他们手持兵刃,眼神中充满了紧张、恐惧,以及一丝决绝。
城内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所有商铺紧闭,家家户户门窗紧锁,偶尔有孩子的哭声从屋内传出,也很快被大人捂住。
原本热闹的坊市、酒楼、茶肆,此刻死寂一片,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
大小势力的府邸内部,则是另一番景象。
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被集中起来,分发武器和简单的防御符箓,组成了一个个临时的防御小队,扼守着家族要地或指定的城墙段落。
散修们则被统一安排,填补防御的薄弱环节。
乍一看,昔日繁华喧闹的青云城,此刻宛如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坟墓,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与绝望,等待着末日的审判。
唯有那一道道在城墙和街巷间紧张巡视的身影,以及偶尔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和低声喝令,
证明着这座城市还在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城外。
约莫百余人的玄衣卫队伍,如同来自九幽的死亡洪流,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距离城门不足一里的空旷地带。
为首的陈天雄骑在赤炎驹上,望着前方那座如临大敌、寂静得诡异的城池,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身侧,大统领陈玄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城墙上的守军,如同在看一群等待收割的稻草。
二统领陈北锋微微皱眉,上前半步,低声道:
“大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常理,得知我等前来,他们要么望风而逃,四散溃败;
要么跪地乞降,祈求宽恕。
可眼下这青云城……
戒严死守,倒有几分拼死一搏的架势。”
陈玄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轻蔑的弧度,声音平淡却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
不过是蝼蚁面对无法抗衡的力量时,最后那点可笑而无畏的挣扎罢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只会让他们死得更痛苦,更绝望。”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此时,青云城那高大却显得有些单薄的城门楼之上,
一道穿着城主官服、身形微胖的身影,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略显艰难地登上了城墙最高处。
正是城主,钱广进!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双腿甚至有些微微发软。
但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拿出作为一城之主的威严。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玄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传向城外:
“城外来者止步!
我乃青云城城主钱广进!
奉郡守之命,管理此城!
现全城戒严,不……不欢迎任何外来客!
请……请尔等速速退去,
否则,视为挑衅城主府威严,格杀勿论!”
这色厉内荏的喊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绝望中的呐喊。
听到“钱广进”这个名字,以及看到他身上那套代表官方身份的城主官服,
一直沉默的陈天雄眼中骤然爆发出怨毒的光芒!
他死死盯着城楼上那个微胖的身影,咬牙切齿,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