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
这是一个极其谨慎的切入点,目标仅限于“边缘卷宗”,且打着复核旧案的旗号,希望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敏感度。
文书递交上去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李致贤深知,这类调阅请求,必然会被层层上报,最终很可能需要得到更高层级,甚至直接来自宫中的默许。每一刻的等待,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果然,两天后,存档处的负责人——一位姓王的老主事,亲自来到了李致贤的书房。王主事年过花甲,头发花白,为人一向谨慎刻板。
“李大人,”王主事行礼后,面色有些为难,“您前日行文要求调阅的…关于东宫旧人的档案,下官已经呈报上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致贤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平静。
王主事压低了声音:“只是上头回复说…说太子旧案,事关重大,卷宗封存已久,非有陛下特旨,不得擅动。让下官…婉拒大人之请。”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张尚书府上似乎也听到了风声,派人来问过一句,说中枢令为何突然对十多年前的旧案感兴趣了?”
张世荣!果然!他的触角如此灵敏,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李致贤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那看似随意的“问过一句”,其背后的警告意味,比任何严厉的申斥都更令人心惊。
“哦,原来如此。”李致贤强作镇定,笑了笑,“本官也只是例行公事,想核实清楚那案犯的背景,既是不便,那便作罢。有劳王主事费心了。”
送走战战兢兢的王主事,李致贤关上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官方途径,此路已基本被堵死,而且已经引起了张世荣的警觉。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此放弃?
他不甘心。越是阻挠,越是证明那旧案之中,必然隐藏着极深的秘密,可能与玉佩、与茂儿爷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关联。
难道要走非正常途径?他想到了档案库那个收了银子的典簿…但太子案卷宗非同小可,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典簿敢触碰的,弄不好就是杀头之罪。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出现了。三日后,是宫中定期清理废旧文书的日子。一些无关紧要、超过保存年限的普通档案,会被运出皇城,送往指定地点焚毁。这是档案库人员进出相对频繁、管理也稍显松懈的时刻。
李致贤心中一动。他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再探档案库,即使无法直接调阅太子案核心卷宗,也许能在那些待处理的“废旧文书”中,找到一些与之相关的、被遗漏的边缘资料?比如,当年一些无关人员的证词抄本、或是案件初期的一些零散记录,这些或许因为不重要而被归入了待销毁之列。
这无疑是一次冒险,但似乎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清理日当天,李致贤再次来到了宫廷档案库。他以需要核对几份与前朝赏赐制度相关的普通档案细节为由(这与他之前查阅玉佩记录的理由一脉相承,不易引人怀疑),再次见到了那位中年典簿。
库房内比平日更显忙乱,一些低级太监和杂役推着小车,正在将一捆捆标识着“待毁”的文书搬出。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忙乱的气息。
李致贤一边假装在指定的区域翻阅档案,一边暗中留意着那些待销毁的文书的去向和内容。他的心跳得很快,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被随意堆放、即将化为灰烬的纸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部分待销毁的文书看起来确实都是些毫无价值的陈年旧账、过时报表。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目光被角落里一辆即将被推走的小车吸引。车上堆放的文书看起来格外古老残破,标签模糊,似乎是多次清理后剩余的“顽渍”。
他趁着监工的太监不注意,快步上前,装作随意翻看了一下。大多是些前朝无关紧要的宫廷琐事记录。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本页面泛黄、边角卷曲、没有封面、似乎是从某个大册子上脱落下来的薄薄账本模样的东西,滑落到了他的脚边。
他弯腰拾起,本能地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