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当铺,果然不干净!不仅可能销赃,甚至可能经手一些来自官家或者古墓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李致贤心中有了计较。他不再纠缠,装作勉强接受了价格,办了手续,拿着当票和银钱,带着赵干二人离开了胡记当铺。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离开辅街,赵干低声问道。
“这家当铺水深,背后定有靠山。”李致贤沉声道,“直接查抄,没有确凿证据,容易打草惊蛇,其背后之人也必然阻挠。需得找到其确切的罪证,尤其是……与那枚玉佩可能相关的线索。”
他略一思忖,吩咐道:“赵干,你立刻安排人手,分为两班,日夜不停,秘密监视胡记当铺,尤其是其后门和侧巷。记录所有进出人员,特别是形迹可疑、携带包裹者。想办法弄清楚那个穿灰衣仆役的来历。”
“是!”
“另外,”李致贤补充道,“想办法查一查这家当铺的东家是谁,在官府有无备案,与朝中哪些官员有所往来。”
安排妥当,李致贤并未感到轻松。线索是有了,但如何将其与玉佩、与张世荣、乃至与茂儿爷的“寻真”联系起来,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茂儿爷指引他来此,绝不会仅仅是为了让他查封一家有问题的当铺。
就在他思索下一步行动时,一名派去旧城区附近、暗中留意茂儿爷可能动向的亲随,急匆匆赶来汇报。
“大人,我们在旧城区边缘,靠近昨夜那座废弃织坊的另一条死巷里,发现了这个!”亲随递上一块被小心用手帕包着的、深褐色的碎布片。
李致贤接过一看,心头猛地一跳。这布料的颜色和质地,与昨夜茂儿爷所穿夜行衣的材质极为相似!而且,布片上沾染着已然干涸发黑的血迹!
“在哪里发现的?”李致贤急问。
“就在巷子深处,一堆垃圾旁边。除了这个,地上还有几滴不太明显的血迹,一直断断续续地延伸到巷子尽头的一堵高墙下。”亲随回道,“看痕迹,像是有人受伤后,曾在那里短暂停留,然后……翻墙离去了。”
李致贤的眉头紧紧皱起。难道昨夜他离开后,茂儿爷的藏身之处又被发现了?他被迫再次转移,并且因为伤势,留下了痕迹?
这血迹和碎布,是意外遗漏,还是……另一个有意或无意的指引?
“带我去看看!”李致贤当机立断。
在亲随的引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那条位于旧城区更深处的死巷。这里比织坊那边更加破败脏乱,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气。亲随所指的位置,果然有几滴已经变得暗褐色的血点,若非刻意寻找,极易忽略。那块碎布片就是在血点旁边发现的。
血迹断断续续,指向巷子尽头那堵足有一丈多高的、斑驳不堪的砖墙。
李致贤走到墙下,仔细观察。墙头上有着明显的摩擦痕迹,几块松动的砖头上,也隐约能看到一点血污。显然,有人从这里艰难地翻越了过去。
墙的另一边是什么?
“查一下,这堵墙后面是什么地方?”李致贤下令。
很快,去查探的亲随回报:“大人,墙后面……是一片更大的废弃区域,据说以前是个染坊,几年前失火后便荒废了,里面地形复杂,棚屋倒塌,如同迷宫。”
茂儿爷拖着伤体,躲进了那片废弃染坊?那里环境比织坊更差,更易于藏匿,但也更危险,更容易被困。
李致贤仰头看着那堵高墙,心中挣扎。要不要跟进去?茂儿爷留下这血迹,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引他深入?那片废弃染坊,是安全的藏身之所,还是另一个为他李致贤准备的陷阱?
他想起茂儿爷那句“小心你身边的人”,想起荒冢坡的刺杀,想起张世荣的狠毒。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么他此刻的行踪,是否已然暴露?
但看着那墙上隐约的血迹,想到茂儿爷那沉重的伤势和那句“我寻我的真”,李致贤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