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致贤分析道,“加强守卫,是本能的自保。但深夜书房异动,说明他内心极不平静,可能在寻找或隐藏什么东西。”
李致贤乔装成一个落魄文人,闻言沉吟道:“他此刻如惊弓之鸟,既怕张世荣鸟尽弓藏,又怕我们这些‘追索旧案’者不会放过他。他的反常,根源在于他知道太多,且手中可能握有能让张世荣忌惮的东西。如今张世荣权势滔天,清理门户的可能性极大,他必须为自己谋后路。”
“李大人认为,他手中可能握有什么?”赵茂问。
“无非是证据。”李致贤目光锐利,“可能是张世荣与他密谋的书信,可能是某些关键的物证,甚至……可能是另一部分我们尚未掌握的账目或密码线索。他作为当年构陷太子的重要知情人和参与者,又是玉佩保管者,张世荣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必然有所保留;而第二鸿为了自保,也定然会暗中留下一些反制的手段。”
赵茂眼中精光一闪:“也就是说,第二鸿的府邸里,很可能藏有能直接指证张世荣构陷太子的铁证?”
“极有可能!”李致贤肯定地点头,“而且,在他如今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下,这些证据要么会被他更加严密地隐藏,要么……他会尝试将其转移,或者,他在犹豫是否要利用这些证据做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张世荣几乎掌控全局的劣势下,第二鸿这个内部的裂痕,可能成为撕开铁幕的唯一希望!
“必须弄清楚他到底藏着什么!”赵茂斩钉截铁,“而且动作要快!张世荣不会给他太多时间犹豫,一旦张世荣先下手,一切就都晚了!”
李致贤表示同意,但神色依旧凝重:“但如何接近?第二鸿府邸如今守卫森严,他本人又如同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彻底缩回壳里,甚至狗急跳墙,毁掉证据。”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赵茂语气森然,“既然他深夜在书房有异动,说明那里很可能就是藏匿东西的地点,或者至少是其中一个关键节点。我亲自去一趟!”
“殿下不可!”李致贤立刻反对,“第二鸿府邸不比张府守卫弱,此刻更是敏感时期,风险太大!况且,您身份尊贵,岂可再轻易涉险?”
赵茂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李大人,此刻已非计较风险之时。张世荣大权在握,我们时间无多。第二鸿这条线,是我们目前唯一能看到的、可能直接扭转局面的突破口。我必须去!只有我亲自去,才能随机应变,确保万一发现证据,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处置。”
他顿了顿,看着李致贤:“况且,论及潜行匿踪、应对突发,我自信比手下弟兄更有把握。李大人你在外策应即可,若天亮前我未能传出信号,你便立刻切断与我的所有联系,保全自身,再图后计。”
李致贤看着赵茂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忧虑,最终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殿下……万事小心!我会在外安排接应,并设法制造一些小小的混乱,吸引部分守卫的注意力,但效果恐怕有限。”
计划就此定下。当夜子时,便是行动之时。
是夜,月黑风高,浓云遮蔽了星月,正是夜行者最好的掩护。
第二鸿府邸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黑暗中,围墙高耸,巡更的梆子声和护卫巡逻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气氛比往日更加肃杀。
子时刚过,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第二鸿府邸后墙的阴影里。正是赵茂。他一身紧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眸子。
他并未急于翻墙,而是如同壁虎般紧贴墙壁,屏息凝神,将内力运至双耳,仔细倾听着墙内的动静,同时观察着墙头可能存在的机关和暗哨。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才如同狸猫般轻盈地攀上墙头,在巡逻队交错而过的瞬间,如同一片落叶般飘落院内,落地无声,迅速隐没在一座假山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