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只要李致贤倒下,拔除了他在朝中的倚仗,一个江湖匪类,失了庇护,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届时或剿或抚,皆在我一念之间。”
他摆了摆手,示意吴先生可以退下了。书房内重归寂静,张世荣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黑夜,眼神深邃如渊。
李致贤,赵茂……你们便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平静吧。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而执棋者,始终是我。
静水县,黄家茅屋
自从黄惜才被带走后,这个本就贫寒的家,更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黄李氏整日以泪洗面,既要担忧狱中的丈夫,又要照顾年幼受惊的儿子,短短几日,便憔悴得不成人形。家中仅剩的一点粮食,也因无人再去集市说书换取微薄收入而日渐减少。
小黄菡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他不再哭闹,只是常常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望着官道的方向,一坐就是大半天。那双原本灵动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虑和迷茫。
这一日午后,天气阴沉。黄李氏强打着精神,想去邻居家借点针线,继续缝补衣物换取几个铜板。她嘱咐黄菡好好看家,莫要乱跑。
母亲走后,黄菡独自待在空旷、凌乱且冰冷的屋子里,感到一阵阵害怕。他想起父亲被带走那晚的恐怖情景,想起马捕头那凶恶的脸,想起父亲背上模糊的血痕……小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站起身,在屋内漫无目的地踱步,似乎想从这熟悉的环境里汲取一丝温暖和勇气。目光扫过被衙役们翻得乱七八糟的角落,落在那个父亲平日珍爱无比、却被摔破了一角的旧书箱上。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一本本捡起来,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试图将它们整理好。这是父亲最宝贝的东西,他不能让它就这么散着。
就在他整理到箱底时,手指触碰到了一个与书本质感不同的硬物。他好奇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几本残破典籍,发现箱底靠内的角落,有一块木板似乎有些松动。
孩童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用力抠了抠那块木板,发现它竟然是可以活动的!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长约一尺,宽约半尺的木板取了下来,露出了下面一个黑黢黢的夹层。
夹层不深,里面只放了两样东西: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以及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
黄菡的心怦怦直跳。他记得父亲从未提起过书箱里有这样一个秘密夹层。这里面藏的是什么?是父亲偷偷藏起来的宝贝吗?会不会……和父亲被抓的事情有关?
他首先拿起了那封信,笨拙地拆开。信纸已经有些发黄,上面的字迹是父亲的,工整而清晰,但这字迹似乎比父亲现在写的要更显劲道一些。他认得一些字,是父亲平日教他的,但信中的内容对他而言却太过深奥,许多词语他都不明白。
他断断续续地辨认着,那字迹仿佛是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弟……潦倒……有负兄长所托……唯此物……乃……门……信物……不敢有失……藏于……以待……他日……若有缘……交还……”
信的内容似乎没有写完,结尾处显得有些仓促,宛如一曲戛然而止的乐章。落款处只有一个日期,宛如一颗孤独的星辰,悬挂在十几年前的夜空中。而要交还的东西,更是如同一团迷雾,让他摸不着头脑,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谜团之中。
黄菡放下信,又拿起了那个油布包。包裹得很紧,他费了些力气才打开。里面并非他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块巴掌大小、触手温润的深色木牌。木牌雕刻着奇特而繁复的花纹,中间似乎是一个古老的文字,他完全不认识。木牌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除此之外,油布包里再无他物。
黄菡看着手中的木牌和信,小脑袋里充满了疑问。父亲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藏得这么隐蔽?“Z.m.”是谁?这木牌是做什么用的?信里说的“门”是什么门?“信物”又是什么信物?
他隐隐觉得,这两样东西一定非常重要,否则父亲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