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这地方以前是孤儿院……我、我觉得好看就揣着了……”
孤儿院?
我看着那个断腿木雕,突然想起布娃娃里的灰色棉絮,想起铁盒子里的头发和牙齿。原来这个世界的根源,比“创造它的人”更久远。
铜铃的震颤越来越急,男人手里的木雕突然冒出黑烟,纽扣眼睛裂开,流出黑色的液体,和二哥断手化成的粉末一模一样。
“它在醒过来。”少年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把‘旧规则’带进来了。”
男人发出惨叫,木雕像烙铁一样烫得他松开手,掉在地上。木雕落地的瞬间,整个雾巷突然暗了下来,刚散去的雾气重新涌来,带着熟悉的甜腻腥气。
后院的菜畦里,刚种下的种子破土而出,长出的不是青菜,而是带着尖牙的藤蔓,正朝着我们慢慢爬来。
安的珠子在窗台上剧烈跳动,珠面的血色纹路重新变得清晰,里面的小女孩影子在尖叫,像是又回到了被追杀的那天。
“规则乱了!”大哥的触须不受控制地从手腕里伸出来,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快把木雕烧了!”
少年举起铜铃,铃声变得尖锐刺耳,试图压制藤蔓的生长。但那些藤蔓越来越多,从雾里、从墙缝里、从埋“材料”的土里钻出来,尖牙上滴落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没凝固的草莓酱。
男人瘫在地上,被藤蔓缠住了脚踝,他的皮肤接触到藤蔓的地方,正慢慢变成灰色,像被同化。“救我……救我……”他伸出手,指甲缝里的黑色纹路开始蔓延,和我指尖曾经长过的一模一样。
我看着地上的木雕,它的断腿处正渗出灰色的棉絮,和布娃娃的填充物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旧规则”——用恐惧和痛苦喂养的怪物,藏在被遗忘的角落里,等着被某个不速之客唤醒。
铜铃在我手里发烫,像是在催促。我想起新写的规则:“家人之间不许伤害”。
现在,我们都是家人。
我举起铜铃,朝着木雕用力砸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