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赶路,累了就多住几天,等木鸟觉得你们缓过来了,自会指下条路。”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茉莉花吊坠,冰凉的金属仿佛被体温焐热了些。窗外的水潭泛着粼粼波光,孩子们的嬉笑声、石杵捣药的“咚咚”声、木鸟偶尔的啾鸣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
或许赶路的意义,从来不止是抵达终点。偶尔停下来,在这样的地方歇脚,听着陌生的故事,接住递来的善意,那些沉甸甸的执念,好像也能变得轻一点。
小木鸟站在窗棂上,歪着头梳理翅膀,夕阳的金辉透过它的羽翼,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晃啊晃的,像在数着安稳的时光。
歇在绿洲的这几天,日子过得像水潭里的波纹,慢慢悠悠。清晨总能被孩子们的嬉闹声叫醒,他们举着用棕榈叶编的小风车,围着水潭跑,风一吹,风车“哗啦啦”转,带起的水珠溅在草叶上,亮晶晶的。
李醒跟着阿木学认草药,蹲在晒药架前,手指划过晒干的马齿苋,听阿木讲“这草能治腹泻,雨季的时候最管用”;林默则被孩子们缠上了,教他们用树枝在沙地上画铁锹、画花朵,小不点们学得认真,握着她的手指一笔一划描,她的指尖沾满了细沙,却笑得比水潭的波光还亮。
我坐在火塘边,看着阿木用钝刀削木勺。他的动作很慢,刀在木头上摩挲,木屑簌簌落下,像细小的雪花。“这木头性子烈,得慢慢磨。”他说,“就像人心里的结,急着解只会更紧,顺着纹路来,反倒容易开。”
说着,他把削了一半的木勺递给我:“试试?”
我接过刀,冰凉的木柄贴着掌心,刀刃碰到木头时,手却莫名发紧。阿木在旁边看着,没催,只是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火苗“腾”地窜高,映得木头上的纹路格外清晰——原来每块木头都有自己的走向,顺着它的劲儿,刀竟变得服帖起来。
“你看,”阿木笑了,“不是要跟它较劲,是要跟它搭伙过日子。”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想起之前攥着执念不肯放的自己,倒像拿钝刀硬劈木头的愣头青,怪不得总觉得累。
傍晚的时候,小木鸟突然从窗外飞进来,落在李醒肩头。它用喙轻轻啄了啄李醒的铜铃,铃儿“叮”地响了一声。
“这是……要走了?”林默抬头望窗外,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蜜色,孩子们还在水潭边追逐,阿木在收拾晒好的草药,一切都那么安稳,倒让人舍不得了。
阿木把装着酸梅汤的陶罐递给我们,罐口用布封着:“路还得赶,带着吧,路上渴了喝。”他指了指小木鸟,“它认的不是路,是你们心里的方向。别慌,顺着自己的劲儿走,比什么都强。”
我们跟孩子们挥手告别,小不点们举着风车跑,喊着“再来呀”,声音像含着糖。走到绿洲边缘时,我回头望,阿木还站在石屋前,火塘的烟正袅袅升起,和天边的晚霞缠在一起。
李醒晃了晃铜铃,铃音清脆:“下一站去哪?”
小木鸟振翅飞向东方,翅膀上沾着的水潭水汽,在阳光下闪着光。
“管它去哪,”林默掂了掂手里的陶罐,笑得轻快,“反正心里的结,好像松了点呢。”
风从东边吹来,带着点湿润的气息,不像沙漠的风那么燥,倒像……要下雨的味道?我们跟着小木鸟往前,脚下的沙地渐渐变成了泥土,踩上去软乎乎的,草叶也越来越密,远处隐约传来“哗啦啦”的声儿,像是有河。
原来安稳的歇脚,不是为了停下,是为了攒着劲儿,更清楚地往前走啊。我摸了摸兜里那把没削完的木勺,木头的纹路硌着掌心,倒成了踏实的念想。
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草叶上的露珠打湿了裤脚,带着股清冽的草木气。远处的“哗啦啦”声越来越近,转过一片矮树丛,一条河突然撞进眼里——不是窄窄的溪流,是条宽约十丈的河,水色碧清,河面上飘着几叶竹筏,竹筏上的人戴着斗笠,手里撑着长篙,慢悠悠地在水面滑动,竹篙入水时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碎成星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