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小小的灯笼,灯笼里都藏着影子,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像被困在时间里的囚徒。
“这些是……被困住的旅人?”我看着一个灯笼里的影子,正在反复刻着“信”字,像极了守诺草原上的自己。
“是他们被影子吞噬的部分。”星辞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他站在光藤缠绕的拱门下,脸色苍白,眼底却恢复了清明,古琴被他背在身后,琴弦上的黑雾已经散去,“我的影子想收集所有影子,让星核变成它的养料。”
他的影子此刻安分地贴在地上,像普通的影子一样,只是偶尔会微微扭曲,暴露它的不甘。“我刚才被它控制了,”星辞的声音带着歉意,“规则4说我的话可信一半,其实是指被影子控制时的我。现在它暂时被琴声压制,我说的都是真的。”
铁皮青蛙突然朝着拱门后蹦去,那里的光藤缠绕成一颗巨大的花苞,花苞里隐约有金色的光芒透出,像颗跳动的心脏。
“那就是星核。”星辞指着巨大的花苞,“但它的周围有影子迷宫,进去后会看到最害怕的东西,你们要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开彼此的手。”
话音刚落,第四遍琴声突然响起,这次的琴声不再悠扬,而是带着股诡异的尖锐,像无数根针在刺耳朵。星辞的影子猛地从地上跃起,化作黑雾冲向巨大的花苞:“它要提前夺取星核!”
我们跟着黑雾冲进拱门,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光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守诺草原的向日葵花海,但花海的颜色都是黑的,石碑上的“信”字被划得支离破碎,李醒的铜铃碎片散落在地上,被黑色的向日葵缠绕着。
“李醒!你的铜铃!”黑雾化作的影子在花海中狂笑,“你连自己的铃铛都护不住,还想保护他们?”
李醒的脚步顿了顿,红痕在手腕上剧烈发烫,他看着地上的铜铃碎片,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赶紧攥紧他的手:“别信!这是幻觉!你的红痕比铜铃更坚韧!”
场景突然切换,变成了雾泥巷的黑泥地,无数只白色的手从泥里钻出来,抓住了林墨的脚踝,泥里的人脸都长着阿月的模样,哭喊着:“你为什么不把兔子还给我?”
“不是我!”林墨吓得浑身发抖,大哥的触须迅速将她拉到身边,青光大盛,将白色的手全部烧成灰烬,“阿月的兔子已经补好了,这是假的!”
画面又变,碎花裙女人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嫁衣女人正用针缝着自己的嘴,嘴里流出黑色的血,镜子上写满了“别往前走”的字样。“你看,”影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往前走只会害死所有人,不如留在这里,永远做个穿嫁衣的梦。”
“我的路我自己走!”碎花裙女人撕碎镜子里的嫁衣,红花瓣化作火焰,将镜子烧得粉碎,“过去的我,才不会这么懦弱!”
最后,我们站在了沙漏墟的中心,金沙流动成无数个“我们”的影子,每个影子都在重复着我们的失败:守诺草原没能刻下“信”字,永安镇没能让老槐树开花,雾泥巷被白大褂抓住,钟摆巷困在时间褶皱里……
“放弃吧。”影子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你们永远走不出规则世界,不如留在这里,和我们作伴。”
金沙越积越高,快要淹没我们的膝盖,每个失败的影子都在朝我们伸手,像在邀请,又像在拖拽。
“看看你们的手。”李醒突然开口,他举起我们相握的手,红痕的光、触须的青、花瓣的红、铁皮青蛙的绿,还有我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光盾,将金沙和影子全部挡在外面,“它们说的是失败,但没说我们会一直失败。”
大哥的触须突然暴涨,青光大盛,将所有失败的影子全部缠住,狠狠甩向远处。林墨的铁皮青蛙跳到巨大的花苞前,用头撞击花苞,发出“呱呱”的冲锋号。碎花裙女人的红花瓣在空中组成“信”字,与守诺草原的石碑遥相呼应。
我看着彼此紧握的手,突然笑了:“我们确实失败过,但从来没分开过。”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