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争取了时间,李醒从对岸甩出铁链,缠住了我的手腕。
爬上对岸时,我的裤腿已经被酸液灼出了洞,皮肤火辣辣地疼。林墨最后一个荡过来,她的手臂被酸液溅到,留下块暗红色的疤痕,像块小小的铁皮。
山洞里很干燥,空气里没有铁锈味,只有泥土的气息。洞壁上画着些壁画,是锈铁镇曾经的样子——有孩子在铁匠铺前奔跑,有老人在晒铁器,一派热闹景象,最后一幅画却画着铁主坐在王座上,周围都是倒在地上的人,他们的身体正在变成铁器。
“他不是故意的。”布偶摸着壁画,“他想让镇子永远‘动’下去,却忘了人不是零件。”
山洞的尽头有扇石门,门后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喧闹声,像个正常的城镇。我们推开石门,刺眼的阳光涌进来,照亮了门外的世界——是个热闹的集市,人们穿着鲜艳的衣服,叫卖声此起彼伏,与锈铁镇的死寂判若两个世界。
李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沾着的铁屑正在阳光下慢慢消散。林墨摸着手臂上的疤痕,疤痕处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有齿轮在转动。
布偶突然指向集市的角落,那里有个修鞋摊,摊主正在用铁锤敲打鞋钉,动作和锈铁镇的铁匠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脸是鲜活的,眼里有光。
“看,”我轻声说,“有人记得怎么好好用铁。”
我们走进集市,身后的石门缓缓关上,将锈铁镇的铁锈味彻底隔绝。但我知道,有些东西留下了——林墨手臂上的疤痕,李醒掌心的红痕,还有布偶那块沾着融铁水的铁皮,都在提醒我们:再坚硬的铁器,也该留块柔软的地方,装得下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