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李醒的红痕暴涨,红光扫过丝线,丝线被灼烧断裂,冒出的白烟里飘着细小的魂魄碎片,“去找‘断丝崖’!规则里说那里有离开的路!”
我们在桑林里狂奔,脚下的桑叶被踩得汁液四溅,散发出青涩的气味。老妇人的声音在身后紧追不舍,混着纺车转动的“嗡嗡”声,像催命的符咒。两旁的桑树上,无数个蚕茧突然破裂,里面钻出的不是蚕蛾,而是半人半蚕的怪物——身体是白色的蚕体,脑袋却是人的脸,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黑洞里不断吐出丝线,缠住我们的脚踝。
“规则!”林墨边跑边喊,她的手腕被丝线缠住,开片纹路突然亮起,丝线接触到纹路,竟像被腐蚀般融化了,“布偶,你看到规则了吗?”
布偶在前面跳得飞快,它的蓝布裙上沾着的丝线下意识避开针脚里的蓝花瓣,像是在害怕什么:“在村口的老桑树上!用魂丝写的!”
我们冲到村口,果然在老桑树的树干上看到几行银白色的字,是用魂丝织成的,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像活的一样:
【茧丝村守则:
1. 每天卯时,所有蚕茧会孵化,里面的“丝人”会寻找新的宿主,需躲进用桑木做的屋子,丝人怕桑木的气味。
2. 别碰任何银白色的丝线,那是用生魂织的,碰到会被抽走魂魄,变成新的丝。
3. 若听到纺车声突然变快,立刻往桑林深处跑,那是织娘们在“收网”,被网住的人会被缠成新的蚕茧。
4. 村东的“断丝崖”有能斩断所有丝线的“斩丝刃”,但刃口有剧毒,沾到皮肤会让身体逐渐纤维化。
5. 找到“化丝露”能融化身上的丝线,但会让你对光线变得敏感,永远见不得强光。】
“卯时快到了。”李醒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斩丝刃!”
老妇人带着织娘追到了村口,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蚕蛾的模样,巨大的翅膀上覆盖着银白色的鳞片,鳞片脱落下来,化作无数根细小的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巨网,朝着我们罩来。
“断丝崖在那边!”林墨指着村东的悬崖,崖边的桑木长得异常粗壮,树干上渗出乳白色的汁液,像凝固的蚕丝。我们顺着崖边的小路往下跑,脚下的石头松动,不时有碎石滚落,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却听不到落地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崖壁上有个天然的石洞,洞口被厚厚的丝线封住,像挂着层银白色的门帘。布偶用针戳了戳丝线,丝线立刻缩回,露出洞里的景象:洞中央的石台上,插着把月牙形的短刃,刃身漆黑,边缘泛着暗紫色的光,正是斩丝刃。刃柄上缠着根暗红色的丝线,线端连着个小小的蚕茧,茧里的黑影正在剧烈挣扎,像要破茧而出。
“小心刃口的毒!”李醒用红痕缠住斩丝刃的柄,试图把它拔出来,红痕刚接触到刃身,就发出“滋滋”的响声,红光黯淡了几分,“这毒能腐蚀魂魄!”
老妇人的巨网追到了洞口,丝线像潮水般涌进石洞,缠上我们的身体。林墨的开片纹路再次亮起,她抓起一块桑木枝,朝着丝线挥去,桑木枝接触到丝线,丝线果然纷纷退避,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我来拔!”林墨咬着牙,用布裹住斩丝刃的柄,用力一拔,短刃应声而出。刃口的暗紫色光芒突然暴涨,洞外的丝线瞬间被斩断,老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翅膀上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底下干瘪的躯体。
斩丝刃柄上的暗红色丝线突然断裂,小小的蚕茧“啪”地裂开,里面飞出一只彩色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竟与骨瓷坊阿瓷的六指轮廓一模一样。蝴蝶在石洞里盘旋两周,朝着老妇人的方向飞去,落在她干瘪的躯体上,老妇人的身体突然开始融化,化作一滩银白色的液体,渗入泥土里。
织娘们失去了控制,纷纷倒在地上,身上的丝线渐渐消散,露出底下原本的模样——都是些年轻的女子,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身体化作点点光屑,融入桑林的晨雾里。
崖边的桑木开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