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缝补衣物时的呢喃。
“规则在这儿。”李醒指着块嵌在纱墙里的木牌,上面的字是用金线绣的,随着雾气流动微微晃动:
【雾织城守则:
1. 城里的纱影会模仿你最遗憾的事,别伸手触碰,否则会被卷入纱影,成为织娘的新素材。
2. 若看到与自己长得一样的纱人,立刻用尖锐的东西刺破它,纱人是用你的记忆织的,留着会吸干你的过往。
3. 每天申时,织娘们会集体剪纱,此时需躲进用真丝织成的屋子,忆纱怕真丝的光。
4. 城主府的“织忆机”是全城的核心,毁掉它,所有纱影会消散,但也会抹去所有人关于这里的记忆。
5. 找到“固忆针”能守住自己的记忆,却会让你永远带着某个伤口,无法愈合。】
申时将至,太阳逐渐西斜,阳光透过雾气,变得朦胧而模糊。林墨凝视着那若隐若现的日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就在这时,她的纱影突然在她身前浮现出来。纱影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林墨定睛一看,只见纱影手中正举着半片桑树叶,对着虚空轻声哭泣。
“这是……我没找到父亲时的样子。”林墨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随着时间的推移,纱影的动作越来越清晰,甚至连她脸上的泪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泪痕顺着纱影的脸颊滑落,宛如晶莹的珍珠,滴落在地上后,竟化作一缕缕银丝。
银丝迅速交织在一起,眨眼间便织成了一个小小的纱人。这个纱人身材娇小,却栩栩如生,正是林墨父亲的模样。只见纱人背对着林墨,缓缓地朝着雾气深处走去,仿佛在引领着她去某个地方。
“父亲!”林墨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迈步想要追上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她。林墨惊愕地回头,只见李醒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手中还握着一根红色的丝线。
“别追!”李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是假的!”
话音未落,李醒手中的红痕如闪电般飞出,缠住了那个纱人。紧接着,一道红光闪过,纱人在瞬间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纱线,如雪花般飘散在空中。
织娘的哼唱声突然变得急促,周围的织布机转速加快,纱线在空中织成张巨网,朝着我们罩来。网眼里的纱影纷纷活了过来:有骨瓷坊里六指少女的笑容,有镜花镇老板娘镜影的哭泣,还有风铃镇老妇人捧着的怀表……全是我们经历过的片段。
“往城主府跑!”布偶用针挑开靠近的纱线,针尖划过的地方,纱线纷纷退避,“固忆针肯定在城主手里!”
我们在雾中狂奔,纱影不断从雾里钻出来,试图缠住我们的脚步。李醒的红痕化作道光盾,将纱影一一挡开,光盾与纱线碰撞的地方,迸出细碎的火花,像烟花落在纱幕上。
城主府是座巨大的纱织宫殿,门楣上挂着块牌匾,用五彩忆纱织着“织梦”二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无数细小的人脸,都是些陌生的轮廓,却在看到我们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像被囚禁的魂。
宫殿里的织布机比外面的大十倍,机上织着的不是画面,而是片流动的云海,云海中漂浮着无数个光团,每个光团里都裹着段完整的记忆——有孩童的嬉闹,有老人的叮嘱,还有恋人的告别,像串被串起的珍珠。
一个穿紫纱裙的女子坐在机前,她没有用梭子,而是用手指直接穿梭在纱线间,指尖的银线比普通织娘的粗十倍,连向宫殿深处的阴影里,阴影中隐约能看到把巨大的剪刀,刃口闪着寒光。
“你们来了。”女子转过头,脸上没有遮纱,容貌竟与布偶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纹,像被针脚划过的痕迹,“我是雾织城主,也是这最后一个织娘。”
她的手指继续穿梭,机上的云海突然织出布偶的模样,蓝布裙上的紫花正在凋零,针脚处渗出淡淡的银丝。“它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城主的声音带着叹息,“每个来到这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