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声音,虽然因为信号不好,有些电流的杂音,但还是异常清晰。
“江离,我们在回梦渡等你们哦。”李醒的语气轻松愉快,“林墨也在这里,她说她带了用桑树叶做的书签,想要送给你呢。”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会……”
还没等我问完,李醒就笑着打断了我:“老板娘说当种子开花的时候,就是我们汇合的信号啦。”他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同时还伴随着林墨的笑声,以及布偶那熟悉的叽叽喳喳声。
原来他们早就聚在回梦渡的火锅店里了,而我和大哥却还在路上。
“对了,我染回黑发了哦,你们到时候可别认不出我来。”李醒又补充了一句,似乎对他的新发色很是满意。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突然想起在骨瓷镇见过的守瓷人,皮影村的红衣皮影,锈铁镇的谢铁匠。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像颗颗散落的星,最终被某种看不见的线连在一起,汇成了我们脚下的路。
回梦渡的渡口停着艘乌篷船,船头挂着盏纸灯,灯影里站着三个人。李醒果然染了黑发,银色长发换成了利落的黑色短发,衬得他眉眼更清俊,只是红痕还在腕间,像条醒目的朱砂痣。林墨站在他旁边,穿着条淡绿色的裙子,手里拿着本书,书签从书页里露出来,正是片压平的桑树叶,叶脉上用金线绣着朵小紫花。
“江离!”林墨朝我们挥手,桑树叶书签在风里轻轻晃动,“我爸爸好多了,还说要请你们吃他做的桑树叶饼!”
李醒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铁片上,红痕微微发亮:“锈铁镇的铁魂很干净,带着它上船,能挡些不干净的东西。”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大哥和阿蓝,“老板娘说,过了回梦渡,就是‘无妄海’,那里的海水能照出人心最深处的东西。”
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递过去瓶酒:“先不管什么海,咱们先把这顿团圆酒喝了。”
乌篷船缓缓地离开了渡口,仿佛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船头的布偶静静地坐着,它的手中捧着一只铁蝴蝶,那蝴蝶的翅膀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银亮的光芒。
就在船离开渡口的瞬间,那只铁蝴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展开了翅膀。它在灯影中翩翩起舞,划出了一串银亮的轨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璀璨夺目。这轨迹仿佛是在为我们引路,引领着我们驶向未知的彼岸。
阿蓝斜倚在船舷上,手中翻看着一本陈旧的日记本。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上,给她那原本就美丽的面庞更增添了一丝释然的温柔。她的目光时而落在日记本的页面上,时而又望向远方的海面,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林墨轻轻地将一片桑树叶书签夹进了我的书中,然后柔声说道:“你看,这叶脉多像路啊,无论它如何曲折,最终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我凝视着那片书签,那叶脉的确如他所说,错综复杂却又脉络分明,仿佛是人生道路的写照。
我转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海面。夜色中的无妄海泛着墨蓝色的光,宛如一块巨大的黑曜石,神秘而深邃。海风轻拂着我的脸颊,带来了一丝咸涩的味道。
李醒静静地站在我身旁,他的手腕处那道红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那红痕似乎在流动,如同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虽然被隐藏起来,但却无法抑制地流淌着。
突然,他开口说道:“江离,等过了无妄海,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期待。
“什么地方?”
“一个能看见‘最初’的地方。”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老板娘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最初的执念,找到了它,很多事就都明白了。”
船桨划开海水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时光在缓缓流淌一般。我静静地聆听着这轻柔的声音,仿佛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和岁月的变迁。
我轻轻地抚摸着书里的桑树叶书签,那片薄薄的叶子在我的指尖摩挲,带来一种细腻而柔软的触感。它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