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对爸爸说‘晚安’”“大哥没对张爷说‘谢谢您教我做糖画’”“李醒没对守剑人说‘我懂您的苦心了’”……
每一行字都像针,扎在我们心上。那些白天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里的愧疚与遗憾,全被这面墙“听”了去。
“这些话,说出来就好了啊。”老妇人的皮肤下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有无数张嘴在里面说话,“说出来,我就不缠着你们了……”
李醒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红痕的光芒刺破油灯的昏黄:“你想听?那我就说。”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像是对着守剑人,“前辈,当年您让我‘守心’,我现在才真正明白,比剑更该守住的,是心里的光。谢谢您,没让我变成只会挥剑的木偶。”
他的话音刚落,墙壁上渗出的黑色液体突然退去了些,老妇人脸上的皮肤微微颤抖,像是在认真听。
大哥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鞠了一躬,像是对着烟火巷的张爷:“张爷,您教我的不只是做糖画,是怎么堂堂正正做人。那时候我嘴笨,没说谢谢,现在补上。”
林默捂着嘴,眼泪掉了下来,对着油灯轻声说:“爸爸,那天我不该嫌您送的桑树叶不好看,其实我很喜欢……晚安,爸爸。”
碎花裙女人走到缝纫机前,拿起那块布料——上面绣着未完成的白花瓣,像她布包里的那些。她轻轻抚摸着布料,声音很轻:“阿远,你说要给我做白花瓣婚纱,其实我想说,就算没有婚纱,我也愿意等你……一直等。”
我看着老妇人没有五官的脸,突然想起昨晚临睡前,对着妈妈的照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晚安”。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像压在心底的石头。
“妈妈,”我对着空气轻声说,“其实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告诉你我过得很好,遇到了很多好人……晚安,妈妈。”
当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老妇人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的小包一个个炸开,流出黑色的液体。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下。缝纫机上的布料慢慢升起,飘到我们面前,上面的字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像被原谅的过错。
油灯“噗”地一声灭了,屋里陷入黑暗。等我们走出房屋时,发现巷子的墙壁不再渗出黑色液体,呼吸声也消失了,变得安安静静,像睡着了。
巷尾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都是过往行人在这里说出口的话。最上面一行是新刻的,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笔画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
“原来它不是想害我们。”林默摸着石碑上自己的字迹,突然笑了,“它只是想让我们把话说出来。”
石碑后面传来潺潺的水声,一条清澈的小溪横在眼前,溪水里漂浮着无数发光的花瓣,像星星落在了水里。对岸是片茂密的森林,树木的枝桠间挂着无数盏灯笼,灯笼里透出温暖的光,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
“是‘呢喃林’。”李醒望着对岸的灯笼,红痕的光芒变得温暖,“传说那里的灯笼里,住着想听你说话的人。”
墨影跳进溪水里,用爪子拨弄着发光的花瓣,花瓣顺着水流漂向对岸,像一封封寄出的信。它回头对着我们叫了两声,像是在说“快跟上”。
我们踩着溪水里的石头往对岸走,发光的花瓣在脚边打着转,痒痒的像亲吻。每走一步,石碑上的字迹就亮一分,仿佛那些说出口的话,正在变成温暖的光,照亮前路。
刚踏上对岸的土地,就听见森林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守剑人对李醒说“握剑要先学会收剑”,是张爷对大哥说“做人要像糖画龙,脊梁硬心要软”,是妈妈对我笑“阿离的声音像沾了蜜的糯米团子”……
那些曾经温暖过我们的话,那些被我们珍藏在心底的声音,都从灯笼里飘了出来,在林间交织成温柔的网。
“它们在回应我们。”林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
我们走进呢喃林时,灯笼里的光突然变得明亮,照亮了挂在枝头的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写着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