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裙摆上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它是所有影子的源头,被囚禁在遗忘边境最深处,靠吞噬记忆生长。”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默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留在镜中花园了吗?”
“我是它的看守。”碎花裙女人的眼神很平静,白花瓣在她周身飞舞,却不再是纯洁的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灰,“每个选择留下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边境的一部分。你看那些玻璃罐……”她指向其中一个,里面的影子穿着旗袍,正是林默的母亲,“她们不是被囚禁,是自愿留在这里,用自己的记忆喂养本体,防止它逃出去。”
巨大的玻璃罐突然剧烈晃动,本体的眼睛同时转向我们,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们在撒谎!记忆是毒药!只有忘记,才能自由!”
它的声音里夹杂着妈妈的语气,带着温柔的劝诱:“阿离,忘了吧,忘了争吵,忘了愧疚,你就能轻松点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脚下的书突然变成了妈妈的蓝布衫,正缠着我的脚踝往玻璃罐里拖。李醒和林默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的脚下分别出现了守剑人的长剑和旗袍的盘扣,试图将他们拉向不同的玻璃罐。
“别信它的话!”碎花裙女人的白花瓣突然炸开,化作白色的火焰,烧断了缠绕我们的幻象,“记忆或许痛苦,但那是我们之所以是我们的原因!影子想让我们变成空壳,这样它们就能占据我们的身体,跑到外面的世界去!”
本体发出愤怒的嘶吼,玻璃罐上浮现出无数张脸,都是我们最在乎的人,它们伸出手,指甲尖锐如刀,试图划破玻璃:“你们逃不掉的!只要还活着,就会有记忆,有记忆,就会有影子!”
“我们没打算逃。”李醒的红痕化作锁链,缠住巨大的玻璃罐,红痕上浮现出守剑人的虚影,正和他一起用力,“我们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林默的书签飞到玻璃罐顶端,绿光中浮现出她母亲的虚影,和她一起念着什么。那些悬浮的玻璃罐突然开始震动,里面的影子纷纷伸出手,贴在罐壁上,像是在呼应。
大哥的触须钻进玻璃罐的缝隙里,青紫色的光芒照亮了本体的内部——那里不是影子,而是无数本日记,每本日记里都写满了被遗忘的记忆,字迹潦草而绝望。
“它的核心是这些日记。”大哥嘶吼着,触须猛地往外一拽,无数本日记从玻璃罐里飞了出来,在空中散开,“这些是所有受害者的记忆,只要毁掉它们,本体就会消失!”
但我们都犹豫了。那些日记里有欢笑,有温暖,有无数个普通人的一生。毁掉它们,就像彻底抹杀了这些人存在过的痕迹。
“不!”林默突然喊道,“我们可以把记忆还给他们!”
她的书签绿光暴涨,将一本日记包裹起来,日记上的名字正是她的母亲。绿光中,日记化作无数光点,钻进对应的玻璃罐里。罐中的影子突然停止挣扎,睁开眼睛,露出温柔的笑容,对着林默轻轻点头,然后化作一道光,飞出了图书馆。
“对!”我恍然大悟,抓起一本写着妈妈名字的日记,“影子偷了他们的记忆,我们要做的不是毁掉,是归还!”
李醒也反应过来,红痕包裹着守剑人的日记,将它送回对应的玻璃罐。越来越多的影子化作光芒飞出图书馆,玻璃罐一个个变得透明,大厅里的光点也越来越亮,像是无数颗星星在闪烁。
本体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那些拼接的小影子纷纷脱离它的控制,化作光芒飞向远方。最终,巨大的玻璃罐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本空白的日记,落在地上。
碎花裙女人捡起日记,翻开第一页,上面自动浮现出一行字:“当最后一段记忆被归还,影子的契约便会解除。”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白花瓣在空中组成一个微笑的形状,“我也该走了,去见阿远了。”
她化作一道光飞出图书馆,我们追出去时,只看到城市的夜空中飘着无数光点,像是萤火虫,每个光点都飞向一个方向,大概是回到了属于它们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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