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硬生生挖走的。李醒蹲下身,用手指触摸空洞边缘,那里还残留着温度:“是被泡泡炸碎后吸收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这座城市在‘消化’说谎的人。”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我们看到了所谓的“真言检测”——几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手里拿着透明的玻璃管,管里装着浑浊的液体,正强迫路边的行人喝下。喝了液体的人表情痛苦,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吐出一连串彩色的泡泡,里面裹着他们内心最隐秘的想法:“我偷过邻居的钱”“我恨我的母亲”“我其实怕得要死”……
有个老太太喝了液体后,吐出的泡泡全是黑色的,她惊恐地摇头,想说“不是的”,可每说一个字,就有更多的黑泡泡从嘴里涌出,最后在密集的爆炸声中,整个人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他们在强迫人说真话。”林默拉着我们躲进一个废弃的洞口,洞口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墙角堆着几具白骨,骨头上还沾着未被吸收的碎肉,“那些液体,可能是稀释过的真言水。”
黑色制服们的目光扫过我们藏身的洞口,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挂着块金属牌,牌上刻着的图案和钟楼的轮廓一模一样。他们没有进来搜查,只是继续往前推进检测,脚步声踩在粉色“地面”上,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响。
等他们走远,我们才敢从洞口里出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安安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如果……如果被他们抓住,是不是也要喝那种东西?”
没人回答,但答案已经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朝着城市中心的钟楼走去,周围的泡泡越来越密集,彩色的光芒将空气染得诡异而绚烂。有些泡泡里裹着的不是字句,而是更具体的东西:一只断手、半颗牙齿、一段缠绕的头发……我们甚至看到一个巨大的紫色泡泡,里面裹着个完整的婴儿,闭着眼睛,像在沉睡,泡泡壁上印着模糊的字迹:“我不该打掉它”。
“那是……愧疚具象化的泡泡。”林默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书签的绿光在她掌心忽明忽暗,“规则二说,真言水会让隐藏的记忆变成烙印,这些泡泡,可能是没喝真言水的人,被自己的真话压垮后形成的。”
钟楼越来越近,它比周围的建筑高出许多,塔身不是砖石,而是由无数根白骨堆砌而成,白骨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塔身往下流,在底部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漂浮着彩色的泡泡,像个诡异的祭坛。
钟楼的大门是用透明的软骨制成的,上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透过大门,能看到里面盘旋而上的楼梯,楼梯扶手是用脊椎骨串联而成的,每节脊椎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有人在上面。”李醒指着钟楼顶端,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钟楼边缘,似乎在操纵着什么——随着她的动作,城市里的泡泡开始有规律地浮动,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我们刚走到钟楼门口,软骨大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混合着香水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后站着个女人,她穿着曳地的红色长裙,裙摆像流动的血液,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和摩天大楼的幕墙材质一样。她的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瞳孔,说话时,嘴角会吐出金色的泡泡,泡泡里裹着优雅的字句,落地后炸开,散发出玫瑰的香气。
“欢迎来到无谎之城,外来者。”她微微欠身,金色的泡泡从唇间接连涌出,“我是钟楼的看守者,你们可以叫我莉莉丝。”
她的目光扫过我们,在安安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真是久违了,有新的‘素材’送上门来。”
“素材?”我警惕地看着她,“你把人当成素材?”
莉莉丝吐出一串金色的泡泡,里面裹着“当然”两个字:“这座城市就是座巨大的‘真言花园’,每个人的真话都是养料,而我,是园丁。”她伸出手,指尖划过身边一个漂浮的蓝色泡泡,泡泡瞬间变成了红色,里面的字句也从“今天天气很好”变成了“我想杀了我的丈夫”。
“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