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匆忙赶来。
李铁崖的军帐前空地上,火把猎猎燃烧,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庞。
孙槊来得不早不晚,他依旧顶盔贯甲,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看着被明光铠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腰杆挺得笔直的李铁崖,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李代都尉真是……勤勉啊!重伤未愈就急着升帐理事?不知王帅有何钧旨?可是要我等即刻去填了那瀛州城墙?”
他特意加重了“代”字,挑衅意味十足。
不少军官也面露疑虑和不满,显然觉得让一个伤重残废之人来指挥他们,简直是儿戏。
李铁崖目光冰冷地扫过孙槊,并未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缓缓举起手中虎符,声音如同寒铁交击,传遍全场:“王帅钧旨!左厢都尉王琰重伤,军不可一日无主!即日起,由本将暂代左厢都尉一职,节制左厢所有兵马!”
他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名军官:“有不服此令者,现在即可出列!”
场下一片死寂。虎符代表王帅亲临,无人敢公然抗命。孙槊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眼神中的不服和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很好。”李铁崖收回目光,语气陡然转厉,语速快而清晰,“现发布第一道军令:一、各营即刻清点现有兵力、械损、伤亡,半时辰内报至中军!二、所有伤员、疲兵即刻后撤休整,由后勤营统一接管!三、所有弩手、弓手集中调配,弩箭箭矢统一分配,由本将亲卫营直接掌管!四、工匠营所有人,停止一切其他作业,全力赶制攻城云梯、钩锁、撞木!明日拂晓前,本将要看到五十架新云梯立于阵前!”
一连串命令,条条直指要害,雷厉风行,根本没有给人质疑和拖延的时间!
军官们面面相觑,尤其是听到要交出弩手和箭矢指挥权时,更是哗然。孙槊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李代都尉!你这命令不合规矩!各营弩手岂能随意抽调?箭矢分配向来由……”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孙槊的话!
李铁崖根本懒得跟他废话,手中马鞭如同毒蛇般抽出,虽然不是抽向孙槊,却狠狠砸在旁边一名同样面露不满的校尉脸上!
那校尉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踉跄后退。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军官都惊骇地看着李铁崖,没想到他手段如此酷烈直接!
李铁崖收回马鞭,目光冰冷地扫过捂着脸、又惊又怒的校尉,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孙槊身上:“现在是战时!本将手持王帅虎符,所言便是军令!谁敢再质疑、延误,犹如此桩——斩立决!”
他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浓重煞气和不容置疑的决绝,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那枚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的虎符,此刻仿佛真的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力量。
孙槊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盯着,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再说什么。他毫不怀疑,这个疯子真的敢当场杀人。
“还愣着干什么?!”李铁崖猛地一声暴喝,“即刻执行军令!贻误战机者,军法无情!”
“遵命!”众军官心头一凛,再不敢怠慢,纷纷抱拳领命,匆匆散去,各自回营安排。连孙槊也咬着牙,狠狠瞪了李铁崖一眼,转身离开。
空地上很快只剩下李铁崖和他身后寥寥无几的亲兵(大部分还是小乙临时找来的涿州营伤兵)。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尘。
李铁崖拄着刀,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背后已被冷汗彻底浸透。方才那番强撑出来的威严和杀气,几乎耗尽了他刚刚积攒起来的所有力气。
“将军……”小乙担忧地上前一步。
“无妨。”李铁崖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强行站稳,“走,去伤兵营和工匠营。”
接下来的半夜,左厢军营地灯火通明,人喊马嘶,却秩序井然。
李铁崖拖着伤体,亲自巡视各营,监督军令执行。他出现在哪里,哪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