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合之众,更像是被边军淘汰或者主动逃离的老兵油子组成的武装。战斗力或许不强,但在这边境地带,足以称霸一方。
他们的寨子设在一处地势险要的山坳里,易守难攻,用粗糙的木石搭建了一些简陋的房屋和防御工事,看起来颇有年头。
一进寨子,张彪便大声吆喝,让手下准备酒肉,显得十分热情。很快,大碗的劣酒和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块便端了上来。
张彪拉着李铁崖坐在主位,频频劝酒,话语间不断试探着李铁崖的经历和王处存军中的情况,尤其对瀛州之战的细节和义武军的内部矛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李铁崖心中警醒,只挑些无关紧要或者早已传开的事情说,涉及机密和自身虚实则含糊带过,更多时候则表现出伤重疲惫、不愿多谈的样子。
酒过三巡,张彪见套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眼珠一转,又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李兄弟,不瞒你说,哥哥我这点家当,看着逍遥,其实也难啊!北边,卢龙镇那帮孙子盯着,南边,王处存吞了瀛州,势头正猛,说不定哪天就想把手伸过来!西边河东的那位,也不是善茬……咱们这点人马,夹在中间,就跟风箱里的老鼠似的,两头受气!”
他叹了口气,给李铁崖倒满酒:“兄弟你是见过大场面的,在王处存手下都能杀个七进七出!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哥哥我都替你憋屈!要不……你就留在哥哥这儿?咱们兄弟联手,以你的能耐和名头,再加上哥哥我这点人手和地盘,何愁不能在这北边打出一片天地?总好过被王处存那老狗追得东躲西藏强!”
图穷匕见。
张彪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招揽。他看中的是李铁崖的“悍勇”之名和可能带来的声望,想要借其力壮大自己,在这混乱的边境争取更多生存空间。
李铁崖端着酒碗,目光低垂,看着碗中浑浊的酒液。他需要这个地方暂时落脚,需要时间养伤,也需要了解边境的情势。直接拒绝,并非明智之举。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感激:“张大哥抬爱了。铁崖如今已是废人一个,蒙大哥不弃,能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是感激不尽,岂敢奢望其他?如今只想安心养好伤,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但凭大哥驱使便是。”
他这话说得极为谦卑,既接受了庇护,又婉拒了立刻“联手”的提议,将姿态放得很低。
张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着李铁崖的肩膀(这次拍实了):“好!好兄弟!不急不急!你先好好养伤!把身子养好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哥哥我这寨子,就是你的家!”
他表面上显得十分大度,但李铁崖能感觉到,那笑容背后隐藏的算计并未减少。
接下来几天,李铁崖和小乙便在这处边境匪寨中暂时安顿下来。张彪确实提供了食物和药品,虽然粗糙,但足以维持生存。寨中汉子对他们态度各异,有的好奇,有的敬畏,也有的明显带着嫉妒和排斥。
李铁崖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待在张彪安排的一间简陋木屋里运功疗伤,让小乙暗中留意寨中的情况、人员分布、以及张彪的动向。
他发现,张彪的日子并不像他吹嘘的那般“逍遥”。寨中存粮似乎并不充裕,兵器甲胄也颇为缺乏。张彪经常带着人马外出,有时是劫掠过往的小商队,有时似乎是去更远的地方“做生意”(很可能是走私或接受某些势力的雇佣),每次回来,都带不回太多东西,有时甚至会减员。
边境的生存,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残酷。
这天,李铁崖的伤势稍有好转,正尝试在屋外缓慢活动筋骨,熟悉独臂的战斗方式,张彪带着一身风尘和酒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烦躁交织的神色。
“李兄弟!身子好些了没?”张彪嗓门依旧洪亮。
“劳大哥挂心,好些了。”李铁崖收势,平静回应。
“好!好!”张彪搓着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