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早便张贴出去,无论军民政事,凡有才之士,皆可毛遂自荐,量才录用,待遇从优。第三,……”他手指点向城中几处士绅大族的宅邸,“备几份厚礼,以我私人名义,送给这几位素有清望且与段亮若即若离的耆老,只叙乡谊,不谈公事。”
李横一一记下,心领神会。这是恩威并施,釜底抽薪之策。赏军以收兵心,招贤以揽人才,礼贤以争取士绅支持。一步步,都是在瓦解段亮的统治基础。
“将军,那段亮那边……”李横还是有些担心。
“段亮?”李铁崖眼中寒光一闪,“他若识相,安安分分当他的富贵闲人,我保他段氏一门富贵。若他心存侥幸,妄图勾结外敌,或暗中搞什么小动作……”他没有说下去,但书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分。
“属下明白了!”李横凛然应道。
“去吧,小心行事。”李铁崖挥挥手。
李横躬身退出,书房内重归寂静。李铁崖重新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段亮府邸方向那几点依稀的灯火,仿佛能穿透重重墙壁,看到那个正在书房中焦灼踱步的老者。
“段亮啊段亮,”他低声自语,如同叹息,又如同警告,“这高平城,这泽州地,从你打开城门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易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自误啊……”
夜更深了,高平城在表面的一片祥和下,暗流奔腾。权力的交替,从来都不是在光天化日下的仪式中完成,而是在这无数个不为人知的夜晚,通过密报、算计、拉拢、分化,悄无声息地推进着。李铁崖的东巡,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较量,已然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拉开了血腥而无声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