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李铁崖勾结上了!竟敢收受如此重礼!他想干什么?是想引狼入室,谋夺我的河阳吗?!” 幕僚纷纷劝谏,有言应立即调兵防备东线,有言应先发制人,攻打渑池。刘经犹豫不决,但已下令严密监控渑池方向,河阳与渑池之间的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
而渑池的李罕之,接到昭义军资已大张旗鼓运出的消息,先是愕然,随即狂喜,对左右道:“李铁崖这厮,倒还守信!看来是真欲与某结盟!” 他心中疑虑稍减,加紧备战,同时派出更多探马,监视河阳城和刘经部的动向,防备其突然袭击。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在泽州南部边境,王琨接到了李铁崖的密令。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立即依计行事。他命副将率领千余人,多带旌旗锣鼓,每日在孟津渡对岸的平皋城附近活动,白日炊烟四起,夜间火光通明,伴装大军集结,操练频繁,做出随时准备渡河的姿态。这一举动,更加坚定了刘经对李罕之与昭义勾结的判断,河阳守军的主力及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了东线。
而王琨自己,则亲率精心挑选的两千余精锐(含全部“虎贲”),人衔枚,马裹蹄,趁夜色掩护,悄然离开大营,沿着太行山麓,向西急行军。队伍避开所有城镇大道,专走山间小径,斥候前出十里,清除一切可能暴露行踪的隐患。经过两日一夜的艰苦跋涉,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沁水北岸一处预先选定的密林之中,距离怀州城已不足三十里。
王琨立即派出最得力的斥候,利用察事房提供的联络方式,与怀州城内暗桩取得联系,获取最新城防情报,并伺机在城内制造混乱。
怀州城(今沁阳),此时还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平静之中。刺史乃刘经委任的一名文官,守将则是其麾下一名偏将,兵力约千余人。他们已风闻河阳与渑池关系紧张,也知昭义军在东线活动,但认为怀州地处西北,并非主攻方向,戒备并不算十分森严。然而,城内暗流涌动,察事房细作已开始散布“李罕之叛变”、“刘经大军东调”、“怀州孤立无援”等谣言,守军人心惶惶。
王琨潜伏在沁水北岸,像一头蛰伏的猛虎,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紧紧盯着南岸那座轮廓模糊的城池。他在等待,等待河阳方向那注定会响起的、宣告内乱开始的号炮声。整个怀州地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满了大战前夕令人窒息的宁静。声东击西的棋局已经布下,只待那最关键的一子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