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你根本不怕失败,你只是害怕被人说‘你还不够冷酷’,害怕自己不够资格待在那个位置上,对不对?”
她突然一个利索的翻身,跳上旁边一块巨大的浮冰,像个在开个人演唱会的疯子,张开了双臂。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酷的事情,从来不是无情!而是明明怕得要死,怕得腿肚子都在转筋,还敢咧开嘴笑出声来!”
说完,她按下了背包上最后一个隐藏机关。
嗡——
没有爆炸,没有哭喊。
取而代之的,是307张不同款式、不同材质的咸鱼躺椅凭空出现,悬浮在半空中,然后,齐刷刷地、同步响起了全世界最治愈、最堕落的……呼噜声。
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仿佛一场盛大的、献给懒癌患者的交响乐。
这终极的、离谱的、充满了咸鱼气息的攻击,彻底击溃了这片精神领域最后的防御机制。
静影,或者说,卫砚舟的防御人格,终于支撑不住,在那震天的呼噜声中,单膝跪倒在地,喃喃低语:
“……领域,出现裂痕了。”
是的,裂痕。
天空如破碎的镜子,大地在不断塌陷,记忆的碎片化作流光四处飞散。
这个囚禁了卫砚舟十年的精神牢笼,正在走向彻底的崩塌。
毁灭的边缘,黎未却没有看那个跪倒在地的胜利品。
她的目光越过他,死死锁定在不远处,那个因为封印解除而变得清晰了一些,却也因为世界崩塌而开始变得透明、即将消散的少年残影。
那是小迟,是卫砚舟心中唯一的柔软,也是这片废墟里,唯一需要被带走的光。
世界在崩塌,时间不多了。
黎未深吸一口气,她朝着那道光,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