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地嘟囔着,“我不想死……我就想当条咸鱼……怎么这么难啊……”
“他在提取你最脆弱的瞬间。”卫砚舟的拇指重重地按在接口切断键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准备批量复制‘绝望模因’,让边境星所有人都变成你这副模样——”
“那就让他看个够。”黎未突然反扣住他的手,把切断键按了回去。
她盯着摄像头,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笑出的泪水,声音却稳得像钉进钢板的钉子,“我哭、我怕、我想当咸鱼,但我没认输。”她歪头冲投影里的自己笑了笑,“你看,现在的我比那天多了三只脉动龟,一个会讲冷笑话的卫队,还有——”她晃了晃手腕,那里还留着卫砚舟刚才摩挲的温度,“一堆想活下去的理由。”
共鸣器的警报声突然变调,从尖锐的蜂鸣声变成某种低沉的震颤,像巨兽在喉间滚动的呜咽。
数据屏上的静默代码裂痕开始蔓延,原本凝固的意识波形竟泛起细微的涟漪——那是边境星患者们的心跳,正在跟着黎未的情绪共振。
光蚀医的写字板突然亮了起来,他快速划拉着:“患者脑波活跃度提升12%!有个小丫头攥住了护士的手——”
“第三号实录!”黎未打断他,指尖按在最后一条录音上,“昨天被小闹气到摔扳手——‘你再吵信不信我把你塞进脉动龟壳里当龟粮?’”
笑声、骂声、被尬到的抽气声,混合着脉动龟壳的轻响,在跃迁舱里织成一张乱哄哄的网。
卫砚舟望着黎未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原书里那个被清除前还在冷笑的反派女配——此刻的她,连狼狈都带着鲜活的热气,像颗裹着糖衣的炸弹,炸碎所有精心设计的死亡剧本。
“跃迁完成。”小闹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边境星医疗站已连接。”
黎未抬头,全息星图上的灰烬七号正在眼前展开,无数光点像星星落进医疗网络——那是百人医疗舱里的患者,此刻他们的心跳波形正随着她的录音起伏,像一片被风吹皱的海。
而在这片海的最深处,某个被判定为“透明化晚期”的小床旁,监测仪的红灯突然开始闪烁。
扎着双马尾的小透动了动手指,睫毛像蝴蝶振翅般抬起。
她望着天花板上浮动的光粒,那是黎未的笑声、卫砚舟的冷笑话、光蚀医的骂声,正裹着温暖的情绪,顺着医疗网络涌进她的意识海。
“姐姐……”她的唇瓣动了动,指尖轻轻碰向空中,仿佛要抓住那团最亮的、带着咸鱼味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