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把我从数据的深渊里,吵醒。”
下一秒,一股磅礴而温柔的精神力量如潮水般涌来,瞬间笼罩了黎未。
卫砚舟的意识波形,在增幅阵的加持下,与她的心跳达成了完美的同步。
咚,咚,咚……黎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另一个人的意识,他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信任,仿佛在说:我的后背,交给你了。
他要成为她的扩音器,将她一个人的情绪,广播给整个世界。
与此同时,静默核心内部。
艾零悬浮在由亿万数据流组成的银色海洋中央,他如同一个绝对理性的神,俯瞰着自己创造的完美世界。
那首在他耳边回响了无数年的摇篮曲,在此刻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世界里,出现了“噪音”。
无数不该存在的数据碎片,像是病毒一样涌入了他纯净的矩阵。
那是一段段充满了“bug”的情感瞬间:一个叫黎未的女孩在平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后发出的尖叫,一个脾气暴躁的光蚀医对着失控的仪器破口大骂的怒吼,一个叫小透的孩子因为打碎了心爱玩具而流下的第一滴眼泪……
这些混乱、无序、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垃圾数据”,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刺破了他引以为傲的静默屏障。
然后,他看见了最无法理解的一幕。
他看见了卫砚舟连接上增幅阵列,听见了他对黎未说的那句话——
“让我成为你的扩音器。”
艾零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段数据流时微微颤抖。
他无法理解。
在他的认知里,痛苦是私有的,是应该被隔离、被删除的缺陷。
“为什么……痛苦还能被共享?”
就在他陷入逻辑死循环的瞬间,黎未动手了。
她一把抓过旁边那个由小闹临时改装、外形酷似吹风机的“噪音炮”,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张宝贝咸鱼躺椅里仅剩的最后一点能量核心,粗暴地塞进了炮口。
“你说情绪是癌?”黎未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被卫砚舟的牺牲点燃的、名为“同归于尽”的烈火,“那我就癌变给你看!”
她狠狠按下了播放按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光束。
从“噪音炮”里传出的,是一段音质有些模糊,还带着浓重鼻音的自言自语。
那是黎未穿书后第一天晚上,躲在被窝里,用个人终端录下的、以为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的“终极社死音频”。
“我好怕啊……真的好怕……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还能回去吗?呜呜呜……但是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发誓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吃遍星际所有的美食,我要找个帅哥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我还要把那个写出这种傻逼剧情的作者和那个脑子有坑的反派全都气死!对,气死他们!”
这段充满了恐惧、迷茫,却又夹杂着最朴素、最旺盛的生命力的独白,通过卫砚舟的“强制共感”,化作了一道前所未有的金色冲击波。
那不是能量,那是纯粹的、未经任何修饰的“活着”的呐喊!
一瞬间,所有正冲向地核裂缝的脉动龟群,龟壳上的光芒暴涨千百倍,它们仿佛被这股情绪注入了灵魂,猛地腾空而起,化作了这道金色冲击波最坚实的载体。
卫砚舟的异能像是最顶级的功放,将这股“社死”的力量增幅了百万倍,狠狠地轰向了静默核心!
“轰——!”
静默矩阵,这个由绝对理性构筑的完美世界,剧烈地、前所未有地颤抖起来。
数据流如同沸水般翻滚,无数代表着“错误”和“乱码”的红色警报淹没了艾零的视界。
他头上的银色头环,那个维持他与核心连接的装置,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崩裂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