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黎未惊得差点跳起来，“你疯了？把自己的原始情绪记忆上传，你不怕再一次精神崩溃吗？”
光蚀医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在写字板上敲下了最后一句话，那句话通过终端，显示在了主屏幕上，字字泣血：“一个已经彻底崩溃过的人，才更懂得清醒有多么珍贵。”
黎未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是啊，还有谁比他更懂“静默”的可怕？
还有谁比他更渴望真正的“活着”？
一股豪气冲上天灵盖，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通讯频道大声宣布：“我宣布，‘疼痛回流计划’，现在开启！直播间标题就叫——谁敢把最痛的回忆拿出来挨刀，老娘就陪他一起大型社死现场！”
说罢，她再不犹豫，按下了播放键。
直播开启的瞬间，第一段被卫砚舟“过滤”后的音频，响彻整个卫星内部。
那不是黎未的任何一段黑历史，而是光蚀医刚刚上传的、他此生最痛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救不了她！凭什么系统判定情绪超标就必须被清除！她只是太爱我了啊！为什么——！”
那撕心裂肺的怒吼，仿佛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个“空壳意识”的神经上。
数据监控屏上，代表情绪波动的曲线图，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从一条直线骤然飙升成险峻的山峰！
“啊——！”三名离音响最近的患者猛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泣不成声：“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妈……我妈走那天，葬礼上所有人都说我孝顺，说我冷静……可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冷静，我只是……没敢哭……”
“光丝！光丝连上了！”小透惊喜地高呼，“未未姐你看！是红色的！像血，像火一样的红色！”
然而，就在此时，卫砚舟的身形猛地一晃，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警报！警报！过滤器精神链接过载！卫砚舟上校正在强行吸收黎未指挥官百分之九十的情绪冲击，为全体患者进行二次缓冲！”回声茧的警告音尖锐刺耳。
黎未扭头，看到卫砚舟额角渗出的冷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卫砚舟！切断链接！这是命令！”
他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嘴角甚至还扯出一抹虚弱的笑：“不行。你的情绪是火种，是点燃整个边境星希望的火种，不能熄灭。”他抬起手，擦掉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我来当防火墙，”
你只管烧。
这三个字，比任何情话都更能撼动黎未的心。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咬紧牙关，双手在控制台上舞出残影，猛地将共鸣增幅器调至一个从未有人敢在实战中使用的模式——“反向共振”。
她将自己的神经接入端口，对准了卫砚舟的接口，没有丝毫犹豫地插了进去。
“既然你要当防火墙，那我就是你的燃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心跳的频率通过反向共振，如同一阵阵战鼓，反向注入他的神经系统，“那就一起烧！我们俩，就在这片绝望里，硬生生烧出一条活路来！”
当黎未那段被退婚时故作坚强的颤抖录音、那段测试失败后躲起来的呜咽、那段面对卫砚舟出糗的尴尬……当成千上万个或大或小的“疼痛记忆”片段，伴随着光蚀医的悔恨、患者们新生的悲伤，从四面八方汇流成河，通过他们两人的共振增幅，冲天而起。
边境星死寂的太空中，一张巨大无比的情绪光网凭空浮现。
那张网的颜色，先是由代表喜悦和希望的金色，迅速转为代表愤怒与痛苦的血红，最终，在所有情绪交融到极致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