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这个黑化镜像的呼吸像破风箱,可握刀的手却在颤抖,“这是我自己的命……不是谁的剧本。”
黎未顺着她发抖的手腕轻拍两下,像哄实验室里炸毛的机械犬。
她能感觉到苏晚-04皮肤下翻涌的精神力,像被踩碎的星尘在灼烧,“你怕被他控制对吧?”她踮脚凑近,发梢扫过对方染血的耳垂,“可你看——”她偏头指了指站在五步外的卫砚舟,后者正无声地解下战术腰带,把里面的麻辣兔头包装纸团成小团在指尖转,“我连高岭之花都能撩成粘人精,你凭什么不能反杀?”
卫砚舟的指尖顿了顿,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脖颈。
他突然抬手按上黎未后颈的神经接口,**整条走廊的应急灯齐齐爆闪,蓝紫色电流顺着金属墙壁爬行,如同星河倒灌人间**。
凉丝丝的异能顺着皮肤爬进脊椎:“让我帮你。”他的声音低得像深夜的星轨,“把你的‘活着’,变成她们的‘可能’。”
黎未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脊椎如被千万根细针游走——那是异能在重塑她的记忆通路**。
下一秒,百万条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是她在实验室把咖啡泼进重力仪的尖叫,是卫砚舟被迫陪她试穿“自动投喂汉服”时耳尖滴血的模样,是小闹用变声器学她打嗝被她追着拔电源的鸡飞狗跳……这些被她随手存在脑内的“社死库存”,正通过精神链接,顺着卫砚舟的异能,精准炸进所有镜像的意识海。
苏晚-04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她看见十六岁的自己在异能测试场举着冒烟的检测仪喊“防眩晕补贴”,看见二十岁的自己被泡面机吸在天花板上晃腿骂小闹,看见穿婚纱的自己在婚礼现场突然掀开头纱,对假模假样的未婚夫喊:“你鞋跟歪了,像踩了只煮熟的皮皮虾!”
**那声音像一把钥匙,捅开了她颅内封锁多年的记忆锁链**。
“这不可能……”她的刀“当啷”落地,金属碰撞声在裂隙里荡出回音。
泪蚀蝶的半透明触须轻轻扫过她眼角,那里竟沁出一滴和黎未同款的、带着咸涩味的眼泪,“这些……都是你?”
“都是我。”黎未反手握住她染血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苏晚-04一颤,“痛着,笑着,打嗝带响,炸实验室,被卫队长没收发明还骂他是麻辣兔头杀手——这才是活着。”
卫砚舟忽然低笑出声。
他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指腹轻轻蹭掉黎未手背的血渍:“她骂我是杀手那天,我把没收的挠痒器藏在战术靴里,藏了三个月。”
苏晚-04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望着卫砚舟眼底翻涌的暗色里那簇只为黎未燃烧的光,又望向自己掌心和黎未重合的胎记,喉结动了动:“如果……我也能这么吵……”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星屑,“会不会就不必黑化?”
回答她的是泪蚀蝶的触须。
半透明蝶群裹住她的手腕,那些积压百年的愤怒与孤独像融化的冰沙,顺着触须簌簌流进蝶翼的纹路里。
她的身影开始透明,指尖的光点落在黎未手背上时,带着和顺从版镜像一样的体温:“下次……让我也咸鱼一回。”
裂隙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镜语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机械的嗡鸣:“命运……容不下两个你。”
“不!”黎未突然拽着卫砚舟的战术腰带跳上实验台,发梢扫过裂隙边缘的光雾,“容不下的是‘只有一个结局’的宇宙!”她扯过小闹的天线当扩音器,声音混着电流炸响,“我要让所有时间线的黎未都知道——”她转头撞进卫砚舟带笑的眼底,突然咧嘴,“被麻辣兔头收买的男主,比剧本里的完美反派,香多了!”
卫砚舟的耳尖彻底红成了星图学院的晚霞。
他抬手把黎未歪掉的工牌扶正,指腹在工牌边缘那张皱巴巴的麻辣兔头包装纸上轻轻一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