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舱群的嗡鸣像突然被按下了重音键。
黎未的后槽牙刚咬到辣条的辣椒籽,就听见此起彼伏的锁扣弹开声——那声音如同金属骨骼在冷空气中伸展,清脆又整齐,每一声都带着微弱的电流“滋啦”余响。
她舌尖还残留着辣椒籽爆裂的灼热感,鼻腔里是红油与香料混合的呛人香气,指尖黏腻地沾着油光,在实验室冷白灯光下泛着微亮。
成百上千个休眠舱同时裂开缝隙,淡金色的雾气如潮水般漫出,带着低温蒸发时特有的刺骨寒意,拂过她的脚踝。
三十七个“黎未”、八十二位“苏晚”、还有她上周在食堂见过的打饭阿姨版复制体,正迈着完全一致的步伐踏出来。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汇成一片,像精密齿轮咬合的节奏,震得地板微微共振,传入耳膜深处。
她们的发梢翘度分毫不差,连实验服第二颗纽扣的褶皱都重叠成同一片阴影——除了眼睛。
那些本该映着星河的瞳孔里,此刻只有冷白的数据流在翻涌,像极了暴雨前压城的云层,无声却压迫。
偶尔有数据流卡顿的瞬间,会闪现出短暂的马赛克噪点,仿佛某种信号干扰正在悄然渗透。
“个体偏差导致文明风险,必须归一。”集体意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片雪花同时拍在耳膜上,带着轻微的静电麻痒感。
那声音没有情绪,却让黎未脊背一凉,仿佛皮肤被无形的冰针扫过。
她被这声音激得打了个激灵,手里的辣条袋“嘶啦”一声裂开,红油溅在卫砚舟刚递来的纸巾上,洇出一朵不规则的小花。
那触感温热黏滑,像血,却又带着食物的俗气温度。
“精神屏障失效。”卫砚舟的指尖还抵在太阳穴上,额角的汗却已经洇湿了额发,一缕黑发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微微颤动。
他的精神力网原本像张金丝织的茧,此刻却被那些同步的神经波撞得七零八落,“她们的脑电波频率完全一致,就像……被焊死在同一个频道上的收音机。”
黎未舔了舔唇角的辣油,咸辣混着油脂在舌尖炸开,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沙哑和失控的边缘感。
她反手关掉实验室所有防御系统,扩音器的金属外壳被她拍得哐哐响,掌心传来钝痛的震感:“舟舟你看,她们连生气都要排好队。”她对着全息屏里密密麻麻的复制体扬高声音,“各位‘我’,听个送命题——要是活着就是为了当标准件,那我宁可当你们程序里卡壳的辣条!”
小闹的投影兔子突然从红色警告界面变成举着荧光棒的应援款:“姐姐播放了昨夜的修码录音!现在开始循环——”
实验室的音响里炸开黎未的骂街声,混着响亮的打嗝:“这破代码是吃了炫迈吗!卡这么死!老子不修了!吃包辣条冷静下——嗝!”
那打嗝声带着胸腔的震动感,粗粝而真实,像一颗石子砸进死水。
数据监测屏疯狂跳动,蓝绿光点如暴雨倾盆。
黎未眼尖地看见,原本整齐的意识波海面上,浮起三十七朵小浪花——像是平静湖面被风吹皱的第一道涟漪。
最前排那个“黎未-007”的瞳孔里,数据流突然卡成了马赛克,像老旧电视信号中断时的雪花噪点。
“她们被清除了‘随机性记忆’。”老焊的克隆体突然开口,他布满焊斑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金属指节碰撞发出“咔哒”轻响,“就像被删掉彩蛋的游戏,无法理解无意义行为。你越偏离‘标准黎未’,她们的同步率就越低。”
“懂了!”黎未把辣条袋往空中一抛,卫砚舟下意识抬手接住,却见她已经从实验服里摸出个迷你喷火器——那是她上周给卫砚舟烤用的,“看好了,这叫行为艺术版反格式化!”
她对着自己刚抹了辣油的脸按下开关,淡蓝色的火焰“轰”地窜起三寸高,热浪扑面而来,燎焦了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