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声音清脆如铃,带着机械特有的冷漠幽默。
深夜十点,当黎未把最后一条“在校长面前摔进喷泉池”的社死经历录入数据库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
卫砚舟的影子先漫进来,带着星刃小队特有的冷冽金属气息,像寒潮渗入暖室。
他今天没穿作战服,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精瘦的肩线,手里还提着杯她常喝的热可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地面拖出一道蜿蜒水痕,像条紧张的小蛇。
“你明知道静滞回廊是禁地。”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刃,但尾音却软得几乎要化掉,“时间震荡的余波能抹除五维坐标,你的灵魂……”
黎未歪在躺椅上晃脚,脚底板还沾着上午修机甲时蹭的机油,鞋底与金属踏板摩擦发出“吱呀”声。
她晃了晃平板,屏幕上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正在刷新的社死故事,“你看,刚才还有个学员说,他上周把告白信塞进了校长的咖啡罐——现在校长见他就递方糖。”
卫砚舟沉默地走到她面前,指节轻轻碰了碰她发顶翘起的呆毛,指尖微凉,动作生涩却温柔。
这是他最近才学会的“人类亲近动作”,据说是跟小闹学的。
然后他取出一枚银色芯片,放进她掌心:“精神烙印芯片,能定位到我所在的任意维度。如果信号中断……”他喉结动了动,“我会把你找回来。”
黎未捏着芯片笑出了声,热可可的甜香混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味涌进鼻腔,舌尖仿佛也尝到了那丝苦中带甜的暖意。
她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星图学院广场——后勤组已经在架巨型投影了,银色支架在月光下泛着钝钝的光,像一排举着灯牌的士兵。
风掠过穹顶,带来远处学生们的喧闹,像潮水初涨。
“救援喜剧夜”的倒计时,正从一万开始,不急不缓地往零跳动。
当广场中央的全息投影屏“唰”地亮起时,黎未紧咬下唇,后槽牙都快把嘴唇咬出印子了。
她能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自己咬破了内侧黏膜。
她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凌晨三点的星图学院本应是休眠舱的天下,此刻却热闹非凡,就像有人往蚁穴里灌了跳跳糖。
人群的低语、笑声、脚步声汇成一片嗡鸣,压得耳膜发胀。
就连后勤组搭建投影的支架都被学生们当成了攀爬杆,校长办公室的窗户里还探出半个白发苍苍的脑袋。
“倒数五个数!”小闹的全息猫爪在她耳边疯狂挥舞,“三、二、一——开始表演才艺!”
黎未深吸一口气,按下光脑的播放键。
实验室里那台古董录音笔的电流杂音率先炸响,嘶啦声刺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传来她带着哭腔的抽噎声:“这巧克力怎么这么苦啊……原书里反派女配不是应该有甜饼吗?我要回家……”
巨型投影屏上,配着她亲手画的q版漫画: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地球少女蹲在垃圾桶前,怀里抱着啃了一半的黑巧克力,眼泪把漫画纸都洇出了毛边,字幕用荧光粉大字滚动显示:“地球人最后的倔强!就算穿越到书里也要保持优雅的哭相!”
广场先是安静了零点三秒。然后——
“噗嗤!”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笑声像点燃了一串星际烟花般蔓延开来。
前排的机甲系男生笑得拍着大腿直不起腰,掌心拍打皮革护具的“啪啪”声此起彼伏;隔壁女生把奶茶喷到了校草的后颈上,液体溅开的“啪嗒”声混着尖叫;就连校长办公室里的白发脑袋也缩了回去,只听见里面传来压抑且颤抖的“咳、咳咳”声,像在努力憋笑。
黎未的耳尖红得发烫,仿佛能煎蛋,但她还是咧开嘴,露出了虎牙。
她知道这招奏效了——当学霸黎未从“天才发明家”变成“会因为巧克力太苦而哭鼻子的笨蛋”时,那些藏在人群中的社恐学生才会松开紧攥的衣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