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困在铁盒里的鸟。
甚至有个匿名Id哆哆嗦嗦:“我其实……羡慕黎未敢哭。”文字发送后,那人立刻关闭设备,房间重归黑暗,只剩窗外星舰划过的微弱光痕。
卫砚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
他背对着黎未站在阴影里,战术靴踩在碎石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喉结滚动两下,战术手套攥得指节发白,皮革吱呀作响,仿佛在压抑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
小闹突然发出怪叫:“检测到星刃小队队长上传音频!内容分级:SSS级隐私!”
黎未刚要探头,卫砚舟已经别过脸去,耳尖红得能煎蛋,热气蒸腾,在冷空气中凝出淡淡白雾。
音频里传来他低哑的声线,像石子沉进深潭:“我第一次见她笑时,想毁掉所有让她哭的人。后来她教我吃甜筒,说‘糖是声音的好朋友’;她被实验爆炸炸成黑炭,却举着焦黑的零件说‘看,这是新型烟花’……”他停顿片刻,背景音里传来极轻的抽气声,“我好像……学会活着了。”
矿道里的矿工们也开始上传。
扎头巾的大姐抹着眼泪,指腹蹭过眼角时留下湿润的痕迹:“我儿子总嫌我嗓门大,可他小时候发高热,是我喊了三天三夜把医生喊来的。”她说完,喉咙干涩发痛,像是真的又喊了一遍。
矿工老爹举着矿灯,灯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摇晃,光影随呼吸微微起伏:“我孙子说爷爷的矿灯太土,可这灯照过三千个矿洞,救过十二条命。”灯芯轻微爆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像某种沉默的誓言。
小闹的光屏疯狂跳动,把所有声音按情绪强度分类,最后混进黎未逐渐加快的心跳节奏——静默粒子压制下,她的心跳本该越来越慢,此刻却因为这些滚烫的声音,“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皮肤下的血管随着每一次搏动微微鼓起。
“姐姐!情感滤镜兽有反应!”自律羞耻弹幕机突然亮起粉紫色光芒,机身轻微震颤,像是被唤醒的活物。
那团毛茸茸的星兽原本缩在角落打盹,此刻却支棱起耳朵,圆滚滚的身子突然拉长,皮毛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每根绒毛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它对着光屏张开嘴,一道彩虹色的光波裹着所有投稿,“呼”地钻进它肚子里。
下一秒,情感滤镜兽化作半透明的水母,周身流转着万千光点——那是所有“最不想被人听见的话”,此刻正凝成一颗发光的“语言种子”。
水母撞在城市上空的静默光幕上,光幕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剧烈波动着裂开一道细缝,漏下一缕天光。
就在这瞬间,小默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她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瞳孔里映着那道裂缝中的星光,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世界。
黎未低头,发现她的小手正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不是求安慰,是想要抓住什么。
当万千投稿汇成银河般的声浪时,她忽然仰起头,嘴唇微动,仿佛在模仿那些声音的形状。
然后——
“我……我不想……安静!”
这声带着哭腔的呐喊,比之前任何声音都轻,却像一根细针,精准扎破了裹着星球的茧。
光幕的裂缝开始蔓延,矿工们的欢呼、学生们的哽咽、卫砚舟未说完的“我好像”,全都顺着裂缝涌了出来,在天空中交织成一片声浪的银河,音波在空中碰撞出可见的涟漪,如同极光般舞动。
黎未抬头望着那道逐渐扩大的光缝,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热。
她低头看向晃荡的咸鱼躺椅挂坠——金属表面不知何时泛起了温热的光,像在回应什么。
指尖触上去,竟有种熟悉的震动,像是旧引擎重新启动前的预热。
黎未抱着小默的手微微发颤,掌心被小默的指甲掐出月牙印——不是疼,是太烫了。
那孩子的眼泪顺着她手腕往下淌,烫得像星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