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站在生锈的演讲台上,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完美学生”——他们的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连眨眼都保持着0.3秒的标准频率。
小闹的全息屏在她耳边滚动:“全频广播已连接,现在说话会被传到每个教室、食堂、实验室。”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说:“各位‘完美者’,我是黎未。”风掀起她的刘海,“我考过68分的机械原理,发明的‘自动擦黑板机’炸掉过307教室的天花板,被未婚夫当众退婚时蹲在操场哭了三小时,上周还亲了卫砚舟——”她侧头看向台下,卫砚舟正站在最前排,耳尖慢慢爬上薄红,“然后拍拍屁股说‘我负责’。”
底下传来细碎的抽气声。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睫毛颤了颤,喉结动了动:“那、那不是完美行为规范里的……”
“对,我脏、乱、差。”黎未举起母体,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可我能因为蛋糕甜笑,能因为被骂委屈,能因为喜欢的人心跳加速——”她按下按钮,母体发出嗡鸣,“这些被你们称为‘污染’的情绪,才是活着的证据!”
空气里有细微的震颤。
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捂住胸口,眼泪“啪嗒”掉在镜片上:“我……我想起上周帮学妹捡书,她笑起来有酒窝……”扎双马尾的女生挣开校卫的手,赤着脚跑上台,把怀里的豌豆塞给黎未:“妈妈说……浪费粮食会被星星惩罚……”
黎未的卫衣领口突然一痒。
她低头,看见一抹淡紫色的影子从衣领钻出来——是泪蚀蝶幼体。
它的触须轻轻碰了碰她的锁骨,翅膀上的鳞片闪着珍珠般的光。
主脑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
黎未望着台下逐渐沸腾的情绪,把豌豆攥进手心。
有凉丝丝的东西从指缝渗出来,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某种正在发芽的希望。
当泪蚀蝶幼体从黎未的衣领钻出来时,它翅膀上的珍珠鳞片正随着她剧烈的心跳微微颤动。
这只被她用草莓软糖喂大的小生物,此刻竟比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更懂“时机”——它扑闪着淡紫色的翅膀冲向半空,触须扫过黎未头顶时,带落一缕沾着机油的碎发。
“小蝴蝶今天要当劳模啦?”黎未望着它越飞越高,喉咙间突然泛起酸意。
三天前这小家伙还缩在她卫衣口袋里,被“完美行为规范”的高压吓得直发抖,现在却敢在学院穹顶下舒展翅膀。
淡粉色的解离孢子从蝶翼间簌簌飘落,像被揉碎的晚霞。
它们穿过通风管道的金属网格时,连警报红光都被染成了温柔的粉色。
净化室的通风口最先接住这些光尘——某个被固定在精神重置椅上的女生睫毛猛地一颤,她腕间的束缚带正滋滋冒着电流,可她突然张开嘴,带着哭腔的声音撞碎在玻璃罩上:“我不是机器!我怕黑!我想要妈妈!”
黎未的呼吸骤然一滞。
这声呼喊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净化室里的金属椅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撞击声。
戴眼镜的男生挣断束缚带,抄起旁边的脑波仪就往墙上砸;扎双马尾的女孩跪坐在地,把散落的豌豆一颗颗捡进怀里,边捡边抽泣:“妈妈说……浪费粮食会被星星惩罚……”最角落的高个少年突然抱住隔壁的同伴,两个人的肩膀都在抖,却笑着喊道:“我错了但我活着!我错了但我活着!”
“停手!都给我停手!”
尖锐的女声刺破喧嚣。
育典院长踩着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冲上高台,她银色的卷发根根竖立,胸前的“完美勋章”在灯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手里的能量枪正对着黎未的心脏,枪管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毁了他们的完美!你知道这套系统耗费了多少资源吗?”
黎未没有躲避。
她摘下那副总被吐槽“像马戏团道具”的滑稽眼镜,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