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晚的手指在样刊边缘蜷起。
她望向玻璃幕墙外,暮色里那辆宾利像一块淬了黑釉的玉,车窗依然半降,能看见沈时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泛着不自然的白,腕间那串檀木佛珠被他攥得变了形。
“赵主编,”她转身时把设计本抱在胸前,“合同明天上午十点,我让助理送过去。”
赵晨把名片塞进她手心,指尖触到她掌纹里的茧,突然轻声说:“其实三年前我就想采访你。”见宴晚挑眉,他挠了挠后颈,“那时候你在盛霆顶楼改稿,我去拍沈总,透过玻璃看见你蹲在地上捡碎纸。你捡得很慢,像在捡自己的骨头。”
后台的挂钟敲响六点。
宴晚走出会展中心时,晚风卷着桂花香扑来。
她摸出手机想给母亲发消息,屏幕却在解锁瞬间亮起刺目的红点——是二十三条未读提醒,最上面一条标题被推送截断,只看得见“顶流设计师”和“黑历史”几个血红色大字。
宾利的车灯突然亮起,刺得她眯起眼。
后视镜里,沈时烬的脸被手机蓝光映得发青,他盯着屏幕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喉结动了动,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而宴晚的手指悬在“未读消息”上方,秋夜的风掀起她的衣角,像掀开一页即将写满风暴的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