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旁边摊位传来争执声。
“我说了,这株凝气草最少要五十块下品灵石,少一个子儿都不卖!”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抱着胳膊,梗着脖子喊道。
“你这草都快蔫了,顶多值三十块!”站在摊位前的是个年轻的青云门弟子,面红耳赤地反驳,“我看你是欺负我们青云门弟子!”
周围立刻围拢了几个看热闹的修士,有人笑着劝和:“老张头,差不多得了,人家小师傅也是来买回去炼丹的。”
“就是,青云门的小友也别较真,五十确实贵了点……”
王松驻足看了两眼,便转身离开。这种讨价还价的烟火气,让他有种久违的踏实感。
更少见的是宗门弟子居然没有仗势欺人,这更是少见。
他找了个卖灵米糕的摊位坐下,点了一份糕点,慢慢咀嚼着——灵食虽不能快速恢复修为,却能温和地滋养气血,正好适合他现在的状态。
邻桌的两个青云门弟子正低声交谈,话题恰好飘进他耳朵里。
“听说了吗?明年宗门要在青云山举办论道大会,不仅咱们门内弟子能参加,还邀请了周边几个正道宗门呢。”
“真的?那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要是能被长老看中,说不定能进内门呢!”
王松捏着糕点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向那两个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来,来青云门地界,果然来对了。
……
华南坊市的青石板路被往来修士踩得光滑,街角处,一家挂着“松符斋”木牌的小店刚开了月余。
店面不大,两扇雕着简单云纹的木门敞开着,阳光斜斜照进店内,落在散落的货架上——上面摆着些黄纸朱砂画成的低阶符篆,引气、避尘、照明,都是些修士日常能用得上的东西,价格标的平实,倒也吸引了些路过的散修。
王松坐在靠窗的木桌前,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正低头在草纸上涂画。
他穿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脸色依旧透着几分病气的苍白,周身气息收敛在筑基中期,与坊市中那些刚入门的修士无异。
谁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文弱的店主,不久前还在其他宗门地界搅弄风云。
草纸上,朱砂勾勒的符纹歪歪扭扭,灵力注入时断断续续,显然只是在练习。
王松并不在意符篆成不成形,他要的只是这份专注——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能让他纷乱的心绪慢慢沉淀。
真血功的气血在丹田内缓缓流转,每一次循环都带着一丝难以压制的暴戾;化妖功的银紫色妖力如同潜伏的蛇,总在他心神松动时试图攀附识海;而《化血聚灵功》的灵力,则像火油一般,时刻加剧着前两者的冲突。
三门炼体功法如同三条性格迥异的河流,他想将其汇作一处,却总在交汇时掀起惊涛骇浪。
“还不够……”王松停笔,看着草纸上断裂的符纹,指尖微微泛白。
真血功早已圆满,可化妖功与《化血聚灵功》还差不少,这临门一脚,却像隔着层无形的膜,任他如何催动,都难以捅破。
坚持三法轮转、妖血炼体的后果,便是体内灵力紊乱,实力暂时跌落,连带着脸色也一直好不起来。
“店家,这张避尘符怎么卖?”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年修士走到货架前,拿起一张黄符,声音怯生生的。
王松抬眼,压下心底翻涌的躁意,语气平和:“五块下品灵石。”
少年掏出灵石递过来,接过符篆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前辈,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试试我采的清心草?泡水喝能安神。”
王松一怔,随即笑了笑:“多谢,不必了。”
少年挠挠头,转身跑了出去。
王松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摩挲着狼毫笔杆。
这一个月在坊市开店,迎来送往,听着周围修士讨价还价,看着少年们为一张低阶符篆雀跃,倒让他想起了刚入修真界时的日子——那时所求简单,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