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老洛克的背脊佝偻得更加厉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沉重的镶金橡木门被推开,发出滞涩的呻吟。议事厅内,巨大的落地窗外透入的天光也显得灰暗。安格鲁国王并未如往常般端坐于王座之上,而是背对着他们,负手伫立在窗前,凝望着窗外那片被掠夺后的、满目疮痍的城堡地基。他高大的身影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父王!”可丽希亚积压的恐惧、委屈和目睹家园被毁的剧痛瞬间爆发,她挣脱了洛克贝瑞的支撑,踉跄着扑向那道背影,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恩佐!是恩佐!还有那些黑衣人!他们…他们把我们的城堡拆了!抢走了好多好多东西!我们…我们没能拦住他们…”泪水混合着脸上的尘土汹涌而下,在她苍白的脸上冲出两道泥泞的沟壑。她抓住安格鲁国王的袍袖,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林宇被可丽希亚的哭喊刺激,混乱的感知里“恩佐”和“黑衣人”的名字如同尖刺,他猛地抱住头,痛苦地蹲了下去,发出压抑的呻吟。老洛克拄着法杖,艰难地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无力和自责:“陛下…老臣…守护不力…罪该万死…那些承载王国历史的基石…被…被夺走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洛克贝瑞静静地立在门边,装甲上的裂纹在议事厅相对柔和的光线下依旧狰狞,核心无声,像一尊刚刚从战场拖回的残破雕像。紫晶茧体悬浮在稍后,冰冷的表面倒映着厅内的一切,核心深处那贪婪的搏动似乎因这浓郁的负面情绪而更加活跃。
安格鲁国王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并无众人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反而笼罩着一层深深的疲惫,眼神复杂地扫过眼前这群伤痕累累、精神濒临崩溃的孩子和老臣。他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轻轻落在可丽希亚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上。
“孩子…我的女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还有你们…都起来吧。”他目光转向老洛克和林宇,“不必自责,洛克。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至于那些被‘夺走’的砖石…”
国王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巨大的、如同伤疤般的城堡地基坑洞,嘴角竟牵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苦涩的弧度。“它们并非被‘夺走’,而是被‘运走’。”
“运走?”可丽希亚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连抽泣都停滞了。老洛克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极度的困惑,连林宇混乱的感知似乎都被这突兀的转折刺入一丝清醒,茫然地抬起头。
“是的,运走。”安格鲁国王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洛克王国屹立千年,它的城墙曾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我们的屏障。然而,时代在变,威胁也在变。低矮的、由红砖砌就的围墙,在如今某些存在的眼中,早已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悬浮的紫晶茧体,带着一丝深意。“我们需要更坚固的壁垒,需要由整块整块铭刻着永恒守护魔纹的巨大条石垒砌的、真正高耸入云的城墙!它能抵御更强大的冲击,能承载更磅礴的守护之力!旧的,必须拆除,才能为新的腾出位置,提供基石。”
议事厅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国王沉稳的声音在回荡。可丽希亚的泪水还挂在脸上,表情却已凝固成一片空白,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本就混乱的心绪。老洛克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林宇眼中的混沌似乎被这清晰的逻辑凿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底层深切的荒谬感——他们拼死守护的,竟是注定要被拆除的旧物?这认知带来的冲击甚至暂时压倒了熵弦的混乱低语。
安格鲁国王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儿脸上,那疲惫中终于透出一丝属于父亲的温和:“而拆除下来的那些红砖,它们承载着王国的历史与记忆,不应被废弃,也不应被敌人玷污利用。它们需要一个新家,一个能继续承载守护意志的地方。”
他微微俯身,看着可丽希亚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