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都还没想清楚。巨大的挫败感再次攫住了她。
巴顿却像是抓住了什么,他烦躁地挠着头:“能量源……炉火本身?激发点……老子用战锤砸!同步……”他卡壳了,矮人最不擅长的就是精细协调。
“地下……”杰克的声音再次从阴影中传来,冰冷的目光扫过角落堆放的一些工程材料——几块残留的、带有微弱储能特性的劣质魔晶石碎片,几捆用于临时修补的、掺了秘银丝的抗魔缆绳。“废弃魔晶(低效,不稳定)。抗魔缆绳(传导性差)。风险系数:极高。”他给出了冷酷的评估,却又像是指出了一条布满荆棘、但或许能走的路。
“极高……也比等死强!”巴顿吼道,他受够了这无休止的争论和绝望的窒息感,“丫头!就按你说的!搞那个什么‘壳’!老子去砸炉子!艾拉!你给老子看好结构!别让炉子塌了!杰克小子!你看住那毒瘤别提前炸了!”他根本不给艾拉再次反对的机会,猛地转身,巨大的身躯带着一阵风,哐当一声撞开作战室的铁门,冲进了外面弥漫着硝烟和冷雨的昏暗走廊,粗犷的咆哮声在通道里回荡:“还能喘气的!跟老子去南翼!清炉膛!通烟道!准备生火!”
作战室内,死寂再次降临,却弥漫着一种被强行驱动的、极其不祥的躁动。林恩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臂一软,上半身重重砸回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艾拉看着西尔维娅惨白而倔强的小脸,又看了看地上那两张并排的符文图纸,冰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挣扎。杰克的分析如同冰冷的秤砣,压在她心头——风险极高,但……似乎又是目前唯一一条能同时满足“熔炼毒液”和“避免立刻爆炸”这两个近乎矛盾目标的、理论上存在的路径?尽管这路径狭窄得如同刀锋。
她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挣扎着,扶着冰冷的行军床边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牵扯着内脏的剧痛。
“西尔维娅,”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把你的构想……所有细节……画出来。‘冷却壳’的结构范围、能量阈值、与炉火核心的最小安全距离……还有,”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沉眠’符文的激发频率、与地脉当前紊乱状态的兼容性模型……立刻!在熔炉准备好之前,我要看到可行的方案!哪怕……只是理论上的!”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她必须压榨出西尔维娅和自己最后的潜力。
她又看向阴影中的杰克,语气冰冷:“地下毒液状态,实时监控。帆布腐蚀速率,气体成分变化,温度异常波动……任何数据,每十分钟汇报一次。在熔炉准备好之前,它不能炸。”这是将最危险、最需要绝对冷静的任务压在了最冰冷的人肩上。
杰克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几乎融入墙壁的阴影轮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表示收到。他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手背上那几道诡异的灰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又向上悄然蔓延了一丝,如同活物的触须。
西尔维娅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重重地点头,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甩出去。她扑到那张巨大的投影台前,顾不上擦拭上面残留的暗红血迹,抓起一支炭笔,手还在抖,却已经开始在冰冷的石质台面上疯狂地勾勒起来。精灵的优雅线条与矮人的粗犷印记,以一种生涩而充满不确定性的方式,开始在她笔下艰难地尝试共存。
艾拉则踉跄着走到一堆散落的演算稿纸旁,不顾仪态地跪坐下来,捡起一支断头的羽毛笔,沾着不知是谁泼洒的、早已冰冷的墨水,在泛黄的纸张边缘开始了疯狂的推演。魔力反噬带来的剧痛让她额头布满冷汗,每一次落笔手指都因虚弱而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死死盯着那些代表能量流、结构应力、符文干涉的复杂公式。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是最致命的东西。争论似乎暂时平息,但抬杠并未结束,它只是从激烈的言语对抗,转化为了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更加凶险的无声角力。抬杠的焦点,从方案的优劣,转移到了如何在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