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缝隙里一株顽强探头的野草。那草叶边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萎黄卷曲,生机黯淡。
“你也感觉到了?”菲尔特低声问,视线扫过街道两旁明显增多的、身着内城卫队服饰的巡逻兵。他们的铠甲在晨光中反射着冷硬的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嗯,”洛克贝瑞的声音很轻,带着精灵特有的空灵与忧虑,“大地在低泣,混乱的余毒并未根除,它们在暗处流淌,像隐形的蛇。卫队的增加……绝非只因宫城营建。”
磐石坊那厚重、由整块青金石打磨而成的宏伟门楣很快出现在眼前。两尊巨大的、由魔法黑曜石雕刻而成的石像鬼蹲踞在门廊两侧,空洞的眼窝里镶嵌着缓缓旋转的警戒法阵核心,散发出冰冷的威慑力。门房并非普通仆人,而是两名身着制式半身甲、腰佩长剑的守卫,眼神锐利地盘查着每一位进出者的凭证。
菲尔特出示了带有皇家纹章和公主私人印鉴的采购令。守卫仔细查验,一丝不苟地登记了他们的身份、所属项目(新公主宫城)和预计采购量级,这才挥手放行,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程序感。
坊内是一个巨大的、如同露天殿堂般的空间。穹顶极高,由半透明的强化水晶构成,过滤着天光,均匀地洒落在下方。这里没有普通集市的嘈杂叫卖,只有低沉的技术性交谈、石材切割的摩擦声、魔法刻刀的嗡鸣以及沉重的搬运车在轨道上滑行的辘辘声。空气凉爽,弥漫着尘土、岩石微粒和冷冽的魔法能量的气味。
巨大的石料如同沉睡的巨兽般堆叠在划分整齐的区域:莹白如玉、自带温润辉光的月光岩;深沉如夜、坚硬无比的深渊黑铁石;岩浆凝固般赤红、蕴含火系力量的熔火结晶……每一种都价值连城。而城砖专区,则位于殿堂的西侧。
这里的“砖”早已超越了泥土烧制的概念。映入菲尔特和洛克贝瑞眼帘的,是规格统一、颜色质感却天差地别的巨大立方体阵列,每一块都堪称艺术品与实用器的完美结合。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特制的、刻有减重符文的货架上,闪烁着或内敛或炫目的微光。
一个身着深灰色细亚麻长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磐石坊菱形徽章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程式化的、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他是磐石坊的高级执事,卡隆。
“菲尔特大师,洛克贝瑞女士,磐石坊竭诚为公主殿下的宫城效力。”卡隆微微欠身,声音平稳清晰,“鄙人卡隆,负责今日的导览与接洽。不知二位对宫城墙砖有何具体要求?防御等级?元素亲和?外观呈现?抑或是特殊效能?坊内精品,悉听尊便。”
他的目光扫过菲尔特手中那份盖着公主印鉴的采购令,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精明的评估光芒。公主的新宫城,这可是近期王都最大的单体工程之一,油水丰厚无比。
二、灵焰磐石:华美之下的脆弱根基
在卡隆的引领下,菲尔特和洛克贝瑞走入了城砖阵列的深处。空气仿佛被无数种压缩的能量浸染,脚下的地面传来不同频率的细微震动。卡隆首先将他们带到一片散发着温暖橙红光芒的区域。
“大师请看,此乃‘灵焰砖’,目前王都顶级府邸与圣殿外墙最受青睐的选择。”卡隆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推崇。他示意旁边的工匠激活一块样品砖角落的微型启动法阵。
嗡……
一阵微弱但悦耳的低鸣响起,仿佛琴弦被拨动。刹那间,整块巨大的赤红色砖体表面,如同注入流淌的熔岩,骤然亮起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金色的魔法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明灭,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金红色辉光。光芒并非均匀一片,而是在砖体表面形成极其复杂、对称精美的火焰弧线图案,跳跃着,舞动着,宛如将最纯净的圣焰凝固在了砖石之中。整块砖瞬间从冰冷沉重的石材,化作了一件光芒四射的艺术品。
“灵焰砖基材为特选的熔火秘境深层结晶岩,”卡隆的声音带着一丝陶醉,“经宫廷大匠师秘法淬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