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匠人刚要招供,就被人半夜灭口了,工坊内鬼藏得深,筛查费时间。”
这是他埋的第一个轻悬疑钩子,内鬼的事,得慢慢铺。
“内鬼的事,寡人让李卫派十个侍卫,乔装陶匠帮你。”姬显道,“再调五十退役老兵去安城,既能干活又能守着,一举两得。”
曹复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又想起一事:“安城桑林去年遭虫灾,桑叶不够做筛布,补种桑苗得从邾国买,路途远,怕被三桓的人半路截了。”
姬显笑了,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料传过来:“桑苗的事早安排了。邾国国君欠寡人个人情,两千株桑苗随后就到,还派了桑蚕女官来教养蚕。”
曹复心里一热,躬身谢恩时,后背旧伤又扯得疼,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浑身的劲儿都涌了上来——这是豁出去的决心,就像上辈子在工地赶工期,哪怕熬通宵也要把活干完。
“君上费心如此,臣定建好安城工坊,烧出陶砖,守好尼山关!”他抬头,眼底亮得吓人,“与三桓有私交的匠人,只让他们烧普通陶瓮;尼山关的陶砖,臣亲自检验,一块不合格都不行;流民和老兵,臣定妥善安置。”
姬显满意颔首,又叮嘱:“注意身体,上次炸窑的伤还没好。杨明、石砚可靠,可委以重任。”
“臣明白。”曹复笑了笑,想起杨明烧陶时总爱摸胡子,石砚记账时总爱咬笔尖,都是些毛刺细节,“杨明管陶砖烧制,石砚管流民安置和治安,有他们帮忙,臣轻松不少。”
两人从安城工坊的龙窑改造,聊到尼山关的陶砖铺设,再到鲁国的粮秣储备,直到夕阳西下。
余晖洒在偏殿的青铜鼎上,映得鼎身的饕餮纹愈发清晰,光影在地面晃悠,像跳跃的火焰。
姬显挥了挥手:“去吧,有难处随时派人来报。”
曹复拿着锦盒和玉珏,走出宫城。
初夏的晚风带着槐叶的清香,吹在他未愈的背上,竟不再觉得疼。他摩挲着玉珏上的“鲁”字,冰凉的玉感混着晚风的暖,心里踏实得很。
风卷着槐叶飘过,落在他的肩头,又轻轻滑落。
他抬头望向安城的方向,眼底亮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