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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西侧一架云梯上爬满了清军,即将突破防线,孙小宝嘶吼着,和三名工匠一起,奋力推动墙头一尊小型弗朗机炮。这尊火炮原本是用来防守缺口的,此刻被他们撬动,顺着倾斜的墙面缓缓滑动。火炮沉重的铁身撞在云梯上,“轰隆”一声巨响,云梯瞬间断裂,攀爬的清军连同火炮一起坠落,砸在墙下的清军阵列中,压死砸伤了一片,惨叫声震天动地。
孙小宝被火炮的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嘴角溢出鲜血,却依旧咧嘴一笑:“鞑子!尝尝爷爷的炮!”话音未落,就见一名清军马甲已爬上墙头,长刀朝着他砍来。孙小宝下意识地侧身躲过,手中的铁锤狠狠砸了过去,正中对方的头盔,那名清军闷哼一声,倒在墙头上。
墙头的争夺进入了最惨烈的拉锯战。清军一次次爬上墙头,占据局部阵地;守军一次次组织反冲锋,用鲜血和生命将其夺回。一处垛口反复易手三次,最后守军士兵抱着清军一同跳下墙头,同归于尽;一段丈长的墙头被鲜血浸透,砖石打滑,双方士兵只能趴在尸堆上战斗,刀光剑影中,分不清谁是守军,谁是清军,只有嘶吼和惨叫回荡在城墙之上。
刘江提着染血的长刀,在墙头来回奔袭,哪里战况危急,他就冲向哪里。他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墙头,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暗红的血印。看到一名清军马甲即将砍倒孙小宝,他猛地掷出手中的短刀,精准地刺穿了对方的后心。孙小宝趁机补上一锤,将对方砸下墙头。
“堡主!西侧墙头快守不住了!”一名士兵嘶吼着跑来,他的脸上满是鲜血,一条胳膊无力地垂着,显然已受重伤。
刘江抬头望去,西侧墙头已有十余名清军站稳脚跟,正在扩大战果,守军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全线失守。他咬了咬牙,朝着预备队嘶吼:“跟我冲!把鞑子赶下去!”
就在这时,墙下传来一阵呐喊,张文弼带着几名伤兵和流民,扛着滚木擂石,从墙后冲了上来。“刘堡主!我们来支援了!”张文弼的长衫早已被划破,脸上沾着尘土和鲜血,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眼神坚定。
刘江心中一暖,嘶吼道:“好!并肩作战!”
他率先冲向西侧墙头,长刀挥舞,斩杀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清军。预备队士兵和张文弼等人紧随其后,与守军汇合,朝着占据墙头的清军发起猛攻。长刀劈砍,长矛穿刺,木棍砸击,惨叫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墙头再次陷入惨烈的拉锯。
太阳渐渐升高,墙头的争夺依旧没有停歇。尸体越堆越高,鲜血顺着墙面流淌,将这段残破的墙头染成了暗红色。清军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守军伤亡惨重,却依旧没有退缩。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在残破的墙头上,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与清军反复厮杀,每一次失守都伴随着疯狂的反扑,每一次夺回都浸染着忠魂的鲜血。
这场墙头争夺,没有赢家,只有不死不休的拼杀。在这段狭窄的墙头上,汉人的骨气与清军的凶悍碰撞出最惨烈的火花,每一寸土地都在诉说着坚守与牺牲,每一声嘶吼都饱含着不屈与决绝。拉锯还在继续,战斗远未结束,这座残破的墙头,依旧是刘家堡最坚固的防线,依旧在等待着最终的命运裁决。
